郗千椿緩了緩呼吸,右手握緊了還在淌血的刀,撐著身子往船艙外走。
除去那個為首的,甲板上的其他人見他出來都紛紛警惕起來,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把這個女人解決了根本安生不了。
有人撿起了甲板上的刀,被為首的那個攔住了,他眯起眼睛,抬頭看向郗千椿沉聲道:“這樣打下去對你我都沒有好處,你再厲害,現在也沒把握拿下我們五個人,倒不如就此算了,你乖乖配合,我不僅不殺你,到地方還給你一大筆銀子,你意下如何?”
郗千椿沒說話,也沒動作,隻掀起眼皮看了看他。
為首的見狀覺得他這是同意了,擺手示意手下繼續動作,“五十兩,權當他們不懂事,給姑娘的賠禮了,另外姑娘出去看大夫的銀子我也包了,不打不相識,就當和秦某交個朋友,如何?”
“五百兩。”郗千椿扯了扯因失血過多而顯得過分蒼白的嘴角,眉眼陰鬱,開口就是這個價。
陰鷙之色從為首的臉上一閃而過,隨即冷笑道:“姑娘可真是獅子大開口,便是把這一船姑娘都買了也值不了這個價!”
郗千椿冷嗤一聲:“窮鬼。”
“你、”為首的一愣,怒極反笑:“我勸姑娘好好想想,銀子有命拿,也得有命花才行!”
為首的身後的人已經把箱子上掛好了鉤子,搬起箱子就要往河裏沉。
“談攏了嗎就往下沉!” 郗千椿目光一凜手裏的刀已朝那人膝蓋旋去!
搬箱子的人膝蓋一陣劇痛砰地一聲就跪下了,搬上船舷的箱子也跟著掉了下來。
為首的見狀也不再跟他廢話,腳尖踢起一把刀直接飛身攻了過來。
郗千椿卻是突然笑了,“呦,這麼快就玩不起了啊!”
那人恨聲道:“你根本就沒打算配合!”
郗千椿拖著病體殘軀躲過他的刀尖,“我打算了呀,不過是你個窮鬼掏不出銀子而已。”
郗千椿邊躲邊搖頭,“區區五百兩而已,這都拿不出來,我勸你還是趁早改行的好。”
“你若早說五百兩都沒有出發前我便能把這一船姑娘連帶你們給買回去,何苦還這般大費周折。”
郗千椿剛剛把刀扔了出去,現在隻守不攻,拖著一條不停流血的胳膊左躲右閃,說話能分散些注意力,讓他感覺不那麼疼。可憐那人五次要有四次砍不中不說,還要不停聽他在耳邊聒噪惹得心煩不已,下手就更沒有章法。
“閉嘴!”那人奮力一揮刀,“老子這一船連人帶貨大幾千兩銀子你知道個屁!”
為首的以為這能讓他為自己的無知閉嘴豈不料這隻會引來更強烈的奚落。
郗千椿嘖了一聲,連連搖頭:“早說啊,我還能坐地起價不成,說五百兩就五百兩,早談攏了咱倆還何必動手呢。”
“當守財奴是沒有好下場的,畢竟,誠如你所言,”郗千椿朝他燦爛一笑,臉上還帶著幹涸的血痕,“銀子有命拿也得有命花才是啊!”
“啊!”郗千椿話音剛落船首處就傳來一聲慘叫,新換的準備把箱子沉河的那人胸前插著一支沒進胸口大半的箭矢,前襟早已被漫出來的血染成深紅。
“瞧瞧,我說什麼,”郗千椿回頭看他,蒼白如紙的臉映著那一抹血跡宛若嗜血的閻羅,“沒好下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