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一場奢華的宴會中,每個客人都在極力地拓展自己的人脈,一派賓主盡歡的和諧氣氛。
落地窗前的沙發裏,一身高定晚禮服,妝容精致的女人卻神色落寞地看向窗外,形單影隻的背影與這場雅致高端的宴會格格不入。
身為宴會的負責人,至少是名義上的,方樂悠本該站在最前麵,處理隨時可能發生的各種狀況。
但今天的日子實在讓她提不起精神,就連個性乖張、難搞的宴會主人也不能讓她有任何動容。每年的這一天方樂悠都會消失一整天,可今天,因為一件突發事件,她被臨時叫了回來。
她靜靜地看著窗外三三兩兩的客人,心裏卻在自虐般地反複推演三年前的這一天:如果,自己可以任性地說不,或者再早一點出門是不是,現在她仍然可以坐在他的懷裏撒嬌?
可惜,這是個沒有重生的世界,她所設想的永遠都不可能發生。
方樂悠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突然一道高瘦清冷的背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樣的熟悉,讓她渾身戰栗,緊接著呼吸急促,瞳孔緊縮,方樂悠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快步走向巨大的落地窗前,試圖看清楚那一道背影的主人。
終於,車門打開後,男人不經意地回頭看了過來,模樣清俊,表情淡漠,隻一眼,就讓她紅了眼眶。
宴會廳不遠處的老管家一直盯著她的方向,隻見剛剛還無精打采的人突然間站了起來,向窗外望了一陣後竟然提著晚禮服就跑了出去。
老管家的眉頭一皺,剛要派人跟上去,卻看見了不遠處一道漫不經心的身影向這邊走來,於是停下了腳步繼續盯著宴會的情況。
方樂悠盯著那道魂牽夢繞的身影拚盡全力的奔跑著,貼身的魚尾裙擺束縛了她的動作,焦灼的情緒幾乎讓她哽咽出聲,毫不猶豫地撕開裙擺,甩掉了礙事的高跟鞋,赤腳奔跑中的她不敢眨一下眼睛,怕錯過,怕夢醒,她隻想自己可以立即飛奔到他的懷裏,抱著他哭一場。
他要上車了,方樂悠想大聲喊出來:別走,等等我,我還在這裏啊。
可是,快速跳動的心髒讓她口幹舌燥,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她第一次憎恨這條長廊為什麼那麼長,好似永遠都跑不出去。
別走!別走!蘇硯!
男人已經坐進了車裏,車門被司機輕手關上,方樂悠此時跑出了長廊,正要向車前撲過去,卻被一道身影攔住。
來人氣勢迫人,表情卻散漫,伸出的手臂將飛奔過來的方樂悠抱了滿懷:
“宴會的女主人,你要去哪呢?”
來人的聲音慵懶低沉,透著一股漫不經心。可此時的方樂悠顧不得其他,她激烈地掙紮著,疾聲喊道:“先生,你放開我,我見到他了,他還活著,還活著,我要去找他。”
男人狹長的眼眸轉向了黑色的邁巴赫,隨即眸色一冷,禁錮在女人腰間的手臂卻更緊了。
嗬,一聲輕笑響起,男人眼神寵溺,轉過頭看著在懷裏猶自掙紮的女人緩聲說道:
“在我懷裏你還要找誰?穿著這樣貼身的晚禮服跑出打仗的架勢,也隻有你了方樂悠。不知道自己走光了嗎?”
眼看麵前的轎車即將開走,方樂悠卻始終掙紮不出男人的懷抱,幹脆伸手摟緊的男人的脖頸,以肩膀為支點,將自己掛在男人懷裏,探出頭向外看去,口中大聲的喊道:
“蘇硯,蘇硯,是我,方樂悠。你等我啊,我去找你。蘇硯!”
坐在邁巴赫後座的齊琛看著長廊處抱在一起的男女,神色冷漠。突然那個女人越過男人的肩膀看向自己,莫名其妙地對著自己招手,表情激動地說著聽不懂的話,明明哭紅了眼眶卻固執地對自己笑,樣子又脆弱,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