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群就像是潮水般洶湧不斷,領頭的部分已經遠的看不到,而最末的部分依然未抵達視線範圍之內。就如一道天塹,橫在這裏,把森林裂成兩部分。
青與和獰幽已經隱著身子,躲在不遠處,緊緊的盯著快速移動地獸潮。靠得近了,震耳欲聾的聲音更是響徹雲霄,獸群不斷奔跑,大地在它們無情地踩踏下劇烈的震動著。
蹲守了許久,終於看見一隻健壯的豪豬暈頭撞向,衝出了獸群的大隊伍,直直地往他們這邊撞過來,青與正準備躍出去,就被獰幽製止了。
等著。
獰幽眼神示意青與呆在原地,他怎麼看這隻豪豬怎麼不對,感覺它有點傻兮兮的,暈頭轉向,居然往這邊的樹幹上撞去。
然後,豪豬就在二人地注視下,以頭搶樹,暈乎乎的原地轉了一圈,就這麼倒下了,小小的眼珠子翻著白眼,還在喘著粗氣,哼哧哼哧地叫著。
青與呆滯了,沒見過這麼傻的,哦,除了之前抓到的長耳獸。
獰幽皺著眉,盯著終於暈死過去的豪豬看了半晌,他總覺得自己在哪也看見過這麼個情況。
想不起來了……
獰幽擺擺手,“帶走!”白撿的肉,哪能錯過。
今天的狩獵看樣子要超額完成了。
二人拖著豪豬,往山洞走回去。
……
今早醒來,阿鄰就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四肢都沒什麼力氣,以為是沒休息好,也就沒怎麼在意。
照例坐在洞口,手上抓著藤條和獸皮,他想給青與他們做個能護手臂的東西,之前在族裏的時候,看見有些戰士們手臂上有這樣的東西,聽他們說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護手臂。
雖然戰士手上的好像用的不是獸皮,是一種更加硬的東西,但阿鄰想著在獸皮外加一圈藤條,應該也能起到一點作用的吧……起碼摔倒的時候,不會一下子就擦破皮。
做了沒一會兒,阿鄰就感覺視線好像被什麼東西攏住了,看不怎麼清楚,他放下手中的大骨針,揉了揉眼睛,沒什麼用。
阿鄰以為是自己低頭太久了,便看了看遠處,用力閉眼,再睜開,泌出一點淚水,眨眨眼暈開。
還是沒用,以前他都能清晰地看見遠處的樹葉輪廓,今天卻看不清楚了。
怎麼回事?
阿鄰十分困惑,他還感覺有點想吐,肚子也不是很舒服,喉嚨一下子發緊。
緊皺著眉頭,他果斷地捂住嘴。
肚子一陣惡心……想吐,怎麼回事?吃錯東西了?
阿鄰急忙站起來,弓著腰,一隻手捂著嘴,另一隻手摸索著找了張大蒲葉。
好像隻是惡心,吐不出來,肚子裏翻騰上來的好像隻有很刺激的水,惹的他的喉嚨特別痛,那是一種以前沒體驗過的感覺,總之不舒服,阿鄰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沒辦法,吐不出來。
阿鄰一陣無奈,他去一旁的水缸裏用大蒲葉舀了點水喝,這才把喉嚨上的刺激感壓了下去,但是視線還是很模糊,手腳也使不上勁。
他半躺在草垛上,用手在肚子上打圈,現在又感覺有點暈乎乎的,天旋地轉。
糟糕了,自己該不會要去見獸神了吧……
十歲的阿鄰開始胡思亂想,這種沒體驗過的感覺讓他十分心慌。
死掉的話,青與也會一起死掉的……他不想青與死掉。他……也不想死,青與都還沒看見更多的世界,他才從獸蛋裏出來這麼點時間,才和獰幽相處這麼點日子……
想著想著,眼眶裏就開始泛起淚花,原本就模糊的視線這下更是看不清了,阿鄰伸手擦著眼淚,但越擦越多。
最後,他開始任憑自己哭,雙眼沒有聚焦的看著頭頂的岩壁,躺在草垛上,眼淚流進頭發裏,再被草垛吸收。
沒力氣了……本來四肢就使不上勁,這下更是發軟。
“阿鄰!”
阿鄰一扭頭,就看到青與跑來,他的身影慢慢變得清晰。
“阿鄰怎麼哭了?”青與平複了一下混亂的氣息,一下跪在阿鄰邊上,抓著他的手,著急問道。
腦子裏更是著急猜測,莫不是撞去了?
想著,他四下檢查著阿鄰身上有沒有傷口,今天他也沒感覺到身上痛,好像就是有點麻麻的,應該不會是受傷的感覺,排除(×)
莫不是他在外麵太久,阿鄰感覺孤單了?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阿鄰果然離不開自己。
阿鄰的眼淚還掛在眼眶上,泫然欲滴,他眨眨眼,又一滴眼淚流了下去。
他坐起身來,手隨意地摸了一把眼睛,眼角、鼻頭都因為剛剛的哭泣而泛著紅,小嘴也有些腫,讓青與看的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口幹。
阿鄰反手握著青與,看到他著急的樣子,笑容不自覺地又回到臉上:“我沒事,就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使不上力,眼睛也有點看不清楚,剛剛還有點想吐,腦袋也有點暈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