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貶黜之前,佘行暮已擔任宗人府丞八年有餘,一直未曾出過什麼錯。
文卷所示,佘行暮初次被貶,其罪名是不遵聖意,玩忽職守,由宗人府丞降為正五品主理事。
二次被貶,是以欺下瞞上,以權謀私之罪所定,最後雖然證據不足,但因已觸龍怒,所以又被降至從五,罰俸三年。
第三次則是太子病逝一事,重新被朝廷翻出,當年經手太子身死一案,便是佘行暮。
文卷有記,太子一案被重新翻出來時,佘行暮隻字未言,致其被貶的原因,因舉報之人,正是沈誌清。
當年的沈誌清為佘行暮的女婿,因舉報佘行暮這個舉動,被一眾朝臣奉為大義滅親,一時京城百姓人人歌頌。
至此,佘行暮被先帝打入大牢,後又因太子一案拿不出什麼新的證據,先帝見無可奈何,又頂不住言官的壓力,便又把佘行暮放了出來。
最後,先帝以德不配位的理由,將佘行暮貶至從六,成了今日的侍禦史府。
佘行暮之女佘玉蘭,年十六嫁於沈誌清,嫁給沈誌清後三年無所出,至此沈誌清納入良妾苗素娥。
苗素娥入府後第一年便懷了男胎。
而佘玉蘭,是在苗素娥生產完的第二年,才生的沈霜葉。
從沈霜葉降生到沈霜葉七歲,七年的時間,侍禦史府就經曆了三次貶黜,與此前宗人府府丞八年的相安無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邵珺澈坐在馬車內,眸眼微微沉著。
憑他的直覺,侍禦史府的貶黜與沈丞相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然而此事年代久遠,早已無從查起,那丫頭如今久忍不發,可是察覺了什麼?
正想著,馬車突然緩緩停下,阿九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王爺,丞相府到了。”
“……”邵珺澈眉頭擰了擰。
他何曾說過要來丞相府?
這麼想著,眸光到底忍不住微微一移,透過窗簾,能模模糊糊的看見丞相府那開敞著的大門。
那藥藥性雖溫和,但藥效不比他府裏那瓶差,她那樣的傷,五至七日餘該是能好。
……傷筋動骨,就是好了,也該休養月餘。
“王爺,丞相府到了。”見邵珺澈沒有說話,阿九又提醒了一句。
邵珺澈眉頭更緊了些,收回目光:“回府!”
“咳……”阿九忍不住一聲咳。
要回府啊,早說嘛!
還以為來丞相府他家主子心情會好些呢。
丞相府,主院。
孫管家急匆匆的跑進院子:“老爺!老爺!攝政王來了!攝政王他又來了!”
剛準備午休的沈丞相心髒一抖,忙叫苗素娥替他穿了外袍,邊理著領子邊走出房門:“在哪?”
“就在門口,剛來的!”
“走。”丞相府一揮手,正火急火燎的準備去迎接。
沒想到還未走出院子,一個小廝就又匆匆跑來:“老爺!攝政王……攝政王已經走了!”
“什麼?”沈丞相眉頭頓時擰起。
那小廝重複:“攝政王走了,剛走的,馬車都沒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