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支簪子在他手中,看他動作,他似乎極其愛惜?
這是為何?
沈霜葉摸不清頭緒,見邵珺澈沒有其他動作,她又硬著頭皮,謹慎開口:“王爺,這支玉簪,乃臣女外祖父費心所得,是臣女方才及笄所用,所以……”
後麵的話沈霜葉沒有說完,這暗示在沈霜葉看來已經足夠明顯。
邵珺澈不可能聽不明白,而且他是攝政王,這玉簪又是女子之物,他應該不會貪她這一支簪子。
看她這小心謹慎的模樣,哪裏還有方才控訴沈秋螢時的狡猾。
邵珺澈勾唇,心情莫名有些愉悅,但轉眼,他又沉眸,恢複了尋常的冷淡:“沈小姐費盡心思讓昭親王娶沈二小姐,可是為了今日?”
沈霜葉心髒猛地一驚。
明明是不確定的詢問,可語氣卻是肯定。
在他麵前,所有的事好像都無所遁形,甚至似乎連藏都沒辦法藏。
上輩子,沈霜葉還能躲在幕後與他周旋,而這輩子,她就這般麵對麵的站在邵珺澈麵前。
刹那間,沈霜葉的指尖就起了冰涼,她狠咽下已經湧上咽喉的那抹懼意,穩著心神說道:“臣女是真心希望昭親王與秋螢妹妹能夠喜結連理,臣女也沒想到今日會出現這樣的意外,到底,是秋螢妹妹無福,是丞相府無福。”
不管邵珺澈懷疑也好肯定也罷,她是斷不能在他麵前承認這些事都與她有關。
而且她說得也沒錯,她真心祝福這對狗男女能綁在一起,共同走向滅亡。
知道她不會實話實說,邵珺澈也沒多糾,他緩緩向前邁了一步。
沈霜葉心髒瞬間提緊,想要後退,卻生生被她忍住,如今不論她做什麼,在邵珺澈眼裏都有可能被認定為心虛。
這個口子一旦崩裂,日後丞相府不管出了什麼事,邵珺澈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她。
她不能將這個麻煩惹上身。
正胡思亂想著,邵珺澈那冷淡的聲音就從頭頂傳來:“本王問你,你可希望丞相府與昭親王府退親?”
“……”沈霜葉抿唇,完全摸不準他是什麼心思。
他為什麼要這樣問?
沈霜葉摸不準邵珺澈的心思,而邵珺澈也摸不準沈霜葉此時的心思,現在的沈秋螢,嫁與不嫁都已身敗名裂。
方才邵錦華要納沈秋螢為妾時,本該就此打住,可她的神情,卻似遠遠不夠。
那眼神,仿如要將沈秋螢拖進更絕望的境地。
所以他才開口,言明沈秋螢偷盜一事。
他不明白,沈霜葉的恨意究竟從何而來?
又到底是什麼事,叫她這般無法釋懷?
她想做什麼?
又想做到什麼程度?
沈霜葉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聖旨已下,卻又遭意外,邵珺澈已放言重新定奪,不管她希不希望丞相府與昭親王府聯姻,都有違聖意。
因她垂著眸,邵珺澈看不清她眼裏的思緒,良久,他眸眼微沉,罷了。
她究竟希不希望沈秋螢與邵錦華退親,日後她定會有所動作,他且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