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搖頭:“奴婢都沒學過,又怎會認得?”
說完,目光又落在信封上:“倒是小姐,奴婢從小便與您一起,您是怎麼背著奴婢偷偷習字的?”
沈霜葉第一次寫信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
隻是當時受著壓迫,情況又急,她未來得及問。
後來想想,許是她家小姐偷偷學的呢?
她家小姐那麼聰明,定是過目不忘,習過一遍就能記得。
沈霜葉倒是忽略了,自母親去世,苗素娥便讓她們在府裏自生自滅,哪裏會有心思教她們習字?
而且讀書習字又多是男子該做的事,女子就算不學,也不會有人覺得不妥。
她有上輩子的經曆在,字她是認得也是會寫的,但上輩子春紅早早就……
沈霜葉搖搖頭,拂去腦中的雜念,看向一旁的碧竹與藍煙:“你們可會認字?”
碧竹連連點頭:“認得,也會寫,奴婢與藍煙在侍禦史府的時候,府中設有學堂,奴婢都是跟著府中的小姐一起學的。”
這個沈霜葉是知道的,世家大族裏,多是會在府中開設族學,請的都是有名聲有威望的夫子。
“那你們以後,可否教春紅識字?”
春紅愣了:“啊?小姐要奴婢習字?”
碧竹頓時興奮的跳了跳:“好呀好呀,奴婢教春紅姐姐習字,春紅姐姐放心,一點都不難。”
春紅抿唇想了想,才道:“好吧,小姐要奴婢學,奴婢學便是。”
說完,她拿著手裏的信:“那奴婢先去送信。”
“藍煙,你與春紅一起去。”
藍煙笑著福了禮:“是。”
春紅剛走,葉嬤嬤就從外堂進來:“小姐,蘭嬤嬤求見。”
沈霜葉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負責分發銀炭的蘭嬤嬤?”
“是。”
沈霜葉垂眸理了理袖上的褶皺:“讓她進來。”
她差點都忘了這號人。
不過一會兒,蘭嬤嬤就微微跛著腳步,著急的走了進來。
蘭嬤嬤年紀也就三四十歲,許是日夜操勞著她那賭鬼兒子的事,所以看上去臉色很是憔悴。
她的左腳也是因她那賭鬼兒子早年被人追債,她為了護她兒子,不小心被人打傷。
事後她又不敢聲張,隻說她那腿是摔成這個樣子的。
既不敢聲張,那大夫自然也是不敢請的,隻自己偷偷去瞧過,救治不及時,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上輩子蘭嬤嬤與她那賭鬼兒子後來似乎過得一直不是很好,當時她自顧不暇,自然也沒有心思去打聽別人的事。
蘭嬤嬤進來時,沈霜葉微微抬頭,便見她突然“噗通”一聲,突然跪了下來:“大小姐,您可要救救老奴啊!現在……就隻有你能救老奴了啊!”
沈霜葉看著她的眼神淡淡:“可是你那兒子又被賭坊的人追債了?”
蘭嬤嬤張著嘴啞然,似乎沒料到沈霜葉會這麼直接,也沒想到沈霜葉竟對她的事這麼了如指掌。
愣了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還是沈霜葉先開的口:“你想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