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生,李鈞到了。”

“讓他進來。”

聽到門內傳出的聲音,如臨大敵的馬仔慌忙閃到一邊,恭恭敬敬為李鈞拉開辦公室的大門。

向淵這間辦公室的布置跟問鼎樓典雅的風格一脈相承,進門的牆上掛著一幅巨型潑墨山水畫,與人齊高的青花瓷瓶擺在左右,入眼的桌椅清一色全是紅木打造,處處透露著一股清貴雅致的氣息。

一身素色唐裝的向淵站在書桌前,正色提筆揮毫,神色異常專注。

“阿鈞你先坐,等我寫完這幅字先。”向淵頭也不抬說道。

這是李鈞第一次近距離打量這位年逾半百的向皇帝。

頭發花白,身材發福,臉龐圓潤,無論從哪個角度看,眼前這位氣質儒雅的老者都不像是親手玩死毒王楊興榮,坐穩龍城委員會主席交椅,執掌整個義安的字頭大佬。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古人誠不欺我。

李鈞並沒有等待太長時間。

片刻之後,向淵便抬腕收筆,抬眼笑道:“幫我掌掌眼?好久沒寫,生疏了。”

李鈞聞言舉目看向書桌上雪白的宣紙,上麵筆走龍蛇寫著四個大字:

釜底抽薪。

白色黑字,殺氣凜然。

李鈞眼眸一凝,臉上若有所思,緩緩道:“向生好字。隻不過向生這是想要滅誰的爐灶?”

向淵放下手中筆,嘴角笑容飽含深意,“我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這次抽薪柴的人可不是我啊。”

李鈞眉頭下意識一皺,就聽見向淵慢悠悠說道:“整個港島現在都在找兩個人,沒想到居然都在龍城。現在的年輕人啊,膽子不小。”

向淵知道陳乞生進城?!

向淵看著李鈞鐵青的臉色,突然笑道:“阿鈞你別胡思亂想,明仔是個講義氣的性子,他拿你當手足,就絕對不可能背叛你。”

李鈞臉色一緩,疑惑問道:“那向生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隻是老了,不是死了。如果連誰進了問鼎樓都不知道,早就被人剁碎喂狗了。”

李鈞心中卻突然恍然,駱還鋒靠上了葛烽火這棵大樹,才能進龍城避難。陳乞生恐怕也是如此,如果沒有向淵的默認,他絕對進不了問鼎樓。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三天前,我手下的馬夫在一夜之間消失了四個人,等被找到的時候,已經被人澆成了水泥柱子,其中包括你認識的金牙財。還有從泰國抵港的貨船也被搶了兩條。連人帶貨損失上千萬。”

向淵語氣平靜的對李鈞說道:“動手的人尾巴沒藏住,被人認出來是葛峰火的人。

李鈞突然笑了,“向生這是想要借刀殺人?”

“話別說的這麼難聽,是錦上添花,我搭台,你做事。大家各取所需,合情合理。”

其實以向淵義安坐館老頂的身份,完全用不著以這樣的態度跟李鈞說話,畢竟李鈞隻是他手下的雙花紅棍。

可他此時的姿態放的很低,完全是將李鈞當做平等的合作夥伴。

“你問鼎七擂的時候,丁老先生曾誇你有一顆惡膽,他從不會看錯人。當然,如果你今天要是不做事,我就當一切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