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這麼一吼，陸澤洋有點懵，看羊如萱眼眶猩紅的樣子，莫名害怕起來。
畢竟，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呢。
他態度緩和了幾分，“行，本少爺給你24小時的時間考慮。”
“好。”
羊如萱應了一聲，便沒再多說什麼，先一步離開了老宅。
她去了一趟陽光療養院。
羊高明允諾她每周末都能來探望一次，所以也沒人攔著，她很順利就進入了病房。
爺爺已經休息，雙目緊閉，躺在病床上很是安靜。
羊如萱靜靜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凝神看著他蒼老的臉，完全不能把他和二十年前那個害人性命的神棍聯係到一起。
爺爺對她和弟弟真的很好，小的時候爺爺寧願自己餓肚子，也要讓他們姐弟吃飽。
會在生日的那天顫顫巍巍的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蛋糕，會在過年的時候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新衣，會在他們考出好成績的時候，獎勵他們吃頓肉。
也會給他們洗衣做飯，會把他們照顧的很周到，會教給他們很多道理。
那時候日子過得清苦，卻也幸福。
羊如萱想著想著，眼眶就紅了，眼淚大滴大滴的掉落，正好掉在了爺爺的手背上。
似有感應，爺爺竟然醒了。
他睜開渾濁蒼老的眼睛，看著椅子上羊如萱，看見她哭了，頓時心疼不已。
“小萱，你來看我了？怎麼哭了，是不是日子過得太辛苦了？對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聽他這麼說，羊如萱更是控製不住，哭得更大聲了。
“爺爺，為什麼，為什麼……”
她趴在床沿，泣不成聲。
實在想不明白，這麼好的爺爺，為什麼會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壞人。
爺爺抬起蒼老的手，輕輕拍她的後背，“小萱，你才二十多歲，就已經吃了別人一輩子都吃不完的苦，哭吧，爺爺陪著你……”
羊如萱盡情哭了一會兒，漸漸回過神，抬起頭，擦掉臉上的淚水，堅定的說道：“爺爺，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咬牙堅持下去的。”
這些年來，爺爺對她的好，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她不能因為二十年前的事情就否定爺爺的一切。若沒有爺爺，她和弟弟早就餓死了。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保護好爺爺的。
“傻丫頭。”爺爺笑了笑，“大晚上的搞這一出，嚇死爺爺了。”
羊如萱也跟著笑了，“爺爺你可不能死，你是個大好人，一定要長命百歲。”
爺爺有點驚訝，問道：“小萱覺得爺爺是好人嗎？”
“當然是了，爺爺收養了我和弟弟，當做親生的一樣，怎麼不算好人？”
爺爺一直笑著，不經意間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
沒有人知道，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贖罪。
這個秘密，他打算帶進棺材裏。
—
晚上十一點羊如萱才離開陽光療養院。
她站在療養院門口，給陸澤洋打了電話。
“這麼快就想清楚了？”
羊如萱沒有立即回答，心裏五味雜陳，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氣都喘不上來。
聽不見她的聲音，陸澤洋故作“善解人意”的說道：“沒想好的話也沒事，24小時的時間還沒到，你可以慢慢想。不過，最後的結果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