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條輝正:“你又,嗜酒如命了吧......”
上了年紀的醫生邊取下聽診器,邊歎了一口氣。
昏暗的書房裏彌漫著夾雜塵埃的甜膩異臭,三位年紀很大的男人身處其中。
在這間以書房來說也未免太大了的房間的角落裏,擺著一張顯得很高級的床。床上躺著接受診察的男性,旁邊是診察他的醫生。一旁站著的是默默侍候他們的仆人。
右代宮金藏:“酒是我的朋友。它是不遜於你的友人,而且我認識它比你還要早。”
老人一邊穿好聽診時敞開了的上衣,一邊毫無愧色地說著。
南條輝正:“金藏先生……你的身體表麵上看起來沒事,可全都是藥的效果啊。但是,你若繼續喝這種烈酒的話,吃藥就變得毫無意義了……我說的不會錯的,別再喝酒了。”
右代宮金藏:“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的好友……源次,再幫我來一杯。稍微淡些。南條你也別老陰著臉了。”
呂之上源次:“請問可以嗎?”
叫源次的老管家,看了看要求添酒的主人,又看了看還在勸阻的主治醫生。無言的點了點頭,忠實地遵從了主人的命令。
看著在酒櫃旁倒酒的源次,主治醫生南條又深深歎了一口氣……
房間內彌漫著的這股味道。
這股味道像是能把心、甚至連靈魂都能溶解掉的、帶毒的香甜味,正是金藏無法抑製對其追求的、綠得就像毒藥的酒的味道。
右代宮金藏:“南條,我和你也是多年的老友了。沒有你我活不到今天,對此我向你致以最深的謝意。”
南條輝正:“我可什麼都沒做……我這醫生所給予的建議,金蔵先生可是全都沒放進耳朵裏啊。”
右代宮金藏:“哈~~哈~~哈~~哈~~下錯棋時叫你等等,你不也不聽嗎?我們這是彼此彼此啊。”
呂之上源次:“……老爺。”
右代宮金藏:“抱歉……斷了藥我是死不了,但要是斷了這玩意兒我可真的會死。”
斜眼看了看露出一副“我放棄了”的表情的南條,金藏從源次手上接過了玻璃酒杯。
世上很少人能夠把這種看上去充滿劇毒的綠油油的液體聯想成酒的吧。
右代宮金藏:“南條,說實話吧,我的命還能撐多久?”
南條輝正:“嗯,要問還有多久的話,就先控製下飲酒吧。”
南條再次歎了一口氣。
之後,他一邊看著在往酒杯裏吹氣的金藏一邊說道。
南條輝正:“不會很長。”
右代宮金藏:“不長到什麼程度?”
南條輝正:“就以這盤棋為例吧。金藏先生雖然是下得步步緊逼,但是要逼死我的王已經是不可能了。”
順著南條的視線,有一副厚重的國際象棋棋盤,正擺在方桌上。
光看棋子就可以知道,棋局已經步入了終盤。
黑方的城堡和主教已經深入敵陣。
白方的國王被逼得連王車易位都用了,就算是外行看了也知道用不了多久就能分勝負。
每次南條來給金藏診察時,他們都會在這盤棋上走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