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三年七月一日,淩晨三點四十五分。
哈維爾克大街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同時響起的還有急促的警鈴。這已經是今晚第五次傳來這樣的聲音了。
隻見街邊停著五輛警用馬車,馬車前方十米左右的位置有一個小巷。此時有十來名警察站在巷子口。
他們手裏拿著警棍,神色戒備地看著小巷深處,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進去。似乎在巷子裏麵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存在。
街道兩旁的住宅樓上,若仔細觀察,就能看到住宅樓裏窗戶與窗簾間隙處,那一雙雙盯著哈維爾克大街的眼睛。
這也不能怪市民們膽子小,實在是因為最近這座小城裏發生的離奇失蹤案件太多了。
小到街邊的流浪漢,大到市裏有頭有臉的富豪,都能在最近失蹤人員的名單裏找到他們的名字。
也因此,這事情傳著傳著竟傳出了鬼神作祟的說法,搞得整座小城人心惶惶。
四五分鍾後,正當市民們見警察站在巷子口神色嚴肅地警惕著四周,卻沒有下一步行動,睡意漸漸襲來時。
巷子口的警察紛紛開始後退,神色也變得愈發緊張,好像有什麼東西就要從這條平時被大家忽略了無數次的小巷子裏出來一樣。
這一情況讓睡眼朦朧的市民立刻打消了回去床上睡覺的念頭,心裏開始不自覺地期待起來。
沒過多久,兩名警察抬著一個已經失去生息的女人走了出來。
女人的身材極好,皮膚白皙,可此時全身隻穿著貼身衣物。
見狀,市民們的心裏對巷子發生了什麼事,已經有初步的推測。
兩名警察走出小路,將女人放到了街邊,可路口的警察們戒備神色依舊不減。
正當市民們猜測“難道受害人不止一個”時,接下來的一幕,讓這群在暗中觀察的市民連續好幾周都沒能睡得著覺。
那是一堆長著無數觸手的肉。隔著窗子市民們也能感受到那堆肉散發出的腐臭味道,它外表覆蓋著一層粘粘的血紅液體,在三四名警察齊力拉扯下,才被從小巷裏一點一點拖出。
……
亞伯首先恢複的是意識。
他感到自己的頭很痛,就好像宿醉之後又不小心摔到頭,第二天剛剛醒過來的那種感覺。
我這是怎麼了?這種感覺,我好像昨天也沒喝酒啊,頭怎麼那麼痛。
然後,亞伯恢複的是記憶。
夜深人靜的哈爾維克大街,不時的傳來幾戶人家養來看家護院狼狗的叫聲。
身穿警服,剛剛從警局下班回家的亞伯,在路過一條小巷時,聽到了一個女人痛苦的呻吟。
對,我聽到這聲音後,立刻進去小巷查看情況。小巷裏有一個身材和樣貌都極好的女人,她隻穿著一件貼身內衣,倒在地上呻吟,我當時好像趕去查看她到底怎麼了,再然後,再然後……
頭痛的感覺陡然加劇,讓亞伯沒辦法再繼續有邏輯地思考下去。
反倒是一幅幅畫麵,就像幻燈片一樣在他的腦海裏逐一閃過。
有那女人驚世的容顏。
有自己將女人抱起,她的體香充盈了自己的鼻腔。
有她努力的掙紮,想要對自己訴說什麼。
有她的紅唇吻上了自己。
還有,還有,那一條條惡心的,從自己的身體長出,緩慢蠕動的,觸手!
腦海中畫麵帶來的劇烈衝擊,讓亞伯的視線陡然恢複。
接著是嗅覺、味覺、觸覺,最後是聽覺。
他能看到屋內光線昏暗,屋頂的木梁早已腐朽發黴,可他的視線無法移動。
他能聞到這裏充斥著的血腥味,裏麵似乎還夾雜著一絲腐臭的味道。
他能嚐到自己的嘴裏在發苦,想要吞口水緩解,卻無能為力。
他能感受到自己睡在一個粗糙的木板上,四肢被鐐銬牢牢鎖住,可現在的他全身無力。
不要說掙紮,他甚至連轉動眼球的力氣都沒有。
他能聽到旁邊有人活動的聲音。那人的鼻息急促,好像正在做一件讓他極為興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