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為公司忙碌這麼久,都多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施若想。
公司有劉名正在,父親的事交給法務部處理就好,想到這,施若轉身看了眼鋪滿梳妝台的化妝品。
帶著想要好好睡一覺的心,施若抬腿走向床鋪,踢掉拖鞋進入被窩。
此刻,牆上時鍾指向九點三十分。
帶著被子在床上翻了個身,施若閉上眼,想要尋找熟悉的瞌睡蟲。
誰知,熟悉的瞌睡蟲久久不肯出現也罷,腦海反倒迎來一位熟悉身影,以及那晚的驚心動魄,讓施若久久無法遏製心跳搏動的那一幕。
三天前的那個夜晚。
從包間二樓穩穩跳下之後。
沉溺於黑夜,施若一股腦從救生墊上爬起,抬眼望向窗口的章淮弈。
見他一直怔怔與自己對視,不想讓其他人注意到,又擔憂金辰安即將搜過來,施若招手示意他快一點跳下來。
跳下來的位置正好在會所後方,雖然會所後門是常年緊閉狀態,不過大概是有極其來事的經理與秘書在場,後門早就不知被誰神不知鬼不覺地開啟。
從不遠處的後門移開視線,施若又垂首看向眼前的救生墊。
估摸著救生墊也是被某位員工神不知鬼不覺鋪在這裏,下意識嘖嘖兩聲,施若後退幾步,繼續看向頭頂窗口。
不清楚章淮弈到底在包間裏折騰什麼,施若隻能看到有投影動來動去,接著,便看到熟悉身影又出現在窗邊。
“你快跳下來啊?二樓而已,你害怕了?”施若忍不住嘲諷。
燈影搖曳中,與樓下端著雙臂還要忍不住譏諷他的絕美人妻對視片刻,章淮弈忽地笑了幾聲。
回頭看了眼被精心處理過的現場,他挪動視線看向包間大門。
待走廊上的腳步聲終於出現在包間門外,章淮弈拿出火機,又從煙盒抖了根塞入口中,他微微偏頭,“哢嚓”一聲,撥動砂輪的火機在緩慢湊近嘴角。
屋外正在撬門的動靜挺大,能傳進耳側的,同樣還有金辰安的怒氣咒罵。
判斷對方快要撬門而入,章淮弈嘴角叼煙,手腳利落攀上窗沿。
低頭與樓下施若對視一眼,他轉動身體,麵朝包間。
將手中火機隨意丟至撒滿酒精的沙發上,他慣常平靜的眉眼依然平靜,淡漠神情同樣無波瀾進駐一分。
當煙霧從章淮弈的唇角溢出,四周有火光突顯,他依然一動不動。
——他在等,等金辰安進門。
有酒精加持,火光在瞬即蔓延。
衝天火焰沿著可燃物的痕跡開始進行肆無忌憚擴張,恰巧窗戶大開,夜風湧入包間,大火更像著了魔般隨風亂竄,宛如死神在眼前召喚。
不多時,樓下的施若已經能看到無情火光在章淮弈身側肆意妄為地叫囂。
遲遲看不到他有想要跳下來的舉動,施若急了,張嘴大喊了聲。
“章淮弈!你真瘋了?跳下來啊!”
聽到叫喊,章淮弈再次低頭看去。
捕捉到她麵容上的急切與關心,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章淮弈眸光一閃,毫無起伏的年輕麵孔也跟著變幻。
他隨手撚熄才抽幾口的煙,幾乎是將指尖煙蒂以一道弧度丟至前方火勢的下一秒,對方終於破門而入。
火勢蔓延開來,煙霧也透過縫隙來到包間之外。
當眾人循著煙霧來到包間大門,金辰安憑借男人第六感,瘋了似的讓保鏢迅速破門。
破門成功,金辰安捂住口鼻,卻隻能透過眼前的燃燒火勢,看到站定在窗口的章淮弈,朝他牽出一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