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峰心中暗暗一驚,他意識到孫岩鶴的話,很快就要應驗了,陸歡種下的控心蠱,已經漸漸開始瓦解,顏玉的記憶,隨時都有可能恢複。
於是,沈雲峰不動聲色道:“看來,你是記起一些事情來了。”
顏玉的臉色驟然大變:“你是說……那些是我真實發生過的記憶?”
沈雲峰很清楚,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讓顏玉的情緒太過波動,必須盡量的安撫她的情緒。
於是,沈雲峰的語氣也變得柔和輕鬆起來:“看來,那些記憶讓你很害怕啊。”
顏玉默不作聲,卻點了點頭。
沈雲峰緩緩問道:“你記起什麼來了,能跟我說說嗎?”
顏玉抬頭看向一臉輕鬆笑意的沈雲峰,很嚴肅的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曾經殺過人,你會怎麼看我?”
沈雲峰先是一愣,但馬上就釋然無所謂了。
“就這?嗬嗬,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
“難道,你覺得殺人真的是一件可以毫無所謂的事情嗎?”
沈雲峰笑了笑,道:“這個問題,對我就沒有問的必要了吧。”
顏玉一怔,等回過神來,便又苦笑道:“是啊,對你來說,殺人的確不是一件值得放在心上的事情。”
但,馬上,顏玉就道:“可是,我不一樣,我……真的無法接受夢中的那個自己……”
沈雲峰想了想,沉聲道:“我覺得你最好還是接受的好。”
顏玉不解:“為什麼?”
沈雲峰平靜的道:“因為,那就是真實的你自己。”
顏玉沉默了,沈雲峰說他在國外時的稱號是夜王,而就憑這兩個字,就能讓孫岩鶴放棄一切反抗,甘心引頸待戮。
可見這兩個字的稱號,在國外有著怎樣的恐怖威懾力。
而越是讓人不寒而栗的稱號,往往越是用無數的人命與血淚堆砌起來的。
不用想也知道,在海外時,沈雲峰的殺戮行為必定是在國內的十倍,百倍不止。
而作為這麼一個殺神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是一個單純善良的鄰家女孩。
頂多自己殺人的數量,確實比不上沈雲峰,但若說對殺人的態度,自己絕對也是跟沈雲峰觀念一致的,要不然,自己又怎麼可能有幸成為他的女人。
沈雲峰又試探性的問道:“你在夢裏殺的那些人,都是些什麼人?”
顏玉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他們。”
想了想,覺得這麼說不太準確,於是又改口道:“我不記得他們是什麼人了。”
沈雲峰看似隨意的‘哦’了一聲,但心裏卻已是有些波瀾了。
以後顏玉肯定會記起越來越多的事情,等到那個時候,她還會像現在這樣,對自己毫無保留,知無不言嗎?
很快,兩人就到了村口。
然後,就看到了顏博君兩口子。
昨晚沈雲峰早就察覺到陳裙芝在門外偷聽了,但卻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胡攪蠻纏的找到了這裏。
此時的顏博君兩口子,正被一個司機模樣的人指著鼻子叫罵。
“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們首長現在要進去賀壽,讓你趕緊把車挪開聽不懂嗎!”
那人雖然穿著一身便裝,但是身形卻極為魁梧,並且遠遠的沈雲峰就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武者氣息。
再加上他旁邊的一輛越野車,掛著的是一塊特殊的軍用車牌,於是,沈雲峰很輕易的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他是一名特殊部門的軍人。
越野車上的領導始終沒有出麵調停,估計也是因為身份特殊,不方便在這種場合露麵。
顏博君也意識這個人自己惹不起,所以連忙上車準備把車挪開。
也不知是被那凶神一般的司機給罵得慌了手腳,還是怎麼的,他掉頭的時候,竟一不小心刮到了一輛典藏版豪車。
“你他媽的眼瞎啊!”
立馬,就有一個公子哥模樣的人,帶著自己的小弟罵罵咧咧的衝了過來。
顏博君怎麼說也是在金陵有些頭臉的人,此時被一個毛頭小子這麼罵,也是再也忍不住了。
當即就冷著臉道:“誒,好好說話啊,別滿口的哨子,你這車我賠就是了。”
雖說這車是一家歐洲豪車品牌出的紀念款車型,價值已是兩千萬以上,但,對於顏博君來說,也還是賠得起的。
主要是他今天受了太多窩囊氣了,他實在忍不了了。
但,可惜,他搞錯了一件事,賠不賠得起車是一回事,得不得罪的起人,那就又是一回事了。
隻聽那小年輕冷哼道:“老小子,你好像很衝啊,你口袋裏的鋼鏰兒很多嗎?幾個錢啊,就敢在我麵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