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老僧看了看鳩摩智,點了點頭頭道:“你近來似乎有所明悟啊,竟然使得你體內的戾氣少了不少!實乃大幸啊!”鳩摩智沒想到他連自己最近有所感悟也知道,對他更是看高了一點,雙手合什道:“願聽神僧指導!”
無名老僧點了點頭,說道:“你所練的本是‘逍遙派’的‘小無相功’吧?”連這事也知道,鳩摩智對他敬佩得不能再說話了,點了點頭,無名老僧說道:“小無相功精微淵深,以此為根基,本寺的七十二絕技,倒也皆可運使,隻不過細微曲折之處,不免有點似是而非罷了,但你卻又強行修習少林派七十二項絕技的使用之法,其傷隱伏,雖有疾害,一時之間還不致危害本元。”
他繼續說道:“本派武功傳自達摩老祖。佛門子弟學牙,乃在強身健體,護法伏魔。修習任何武功之間,總是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學為基,則練武之時,必定傷及自身。功夫練得越深,自身受傷越重。如果所練的隻不過是拳打腳踢、兵刃暗器的外門功夫,那也罷了,對自身為害甚微,隻須身子強壯,盡自抵禦得住……”說到這,他頓了頓。
他看了一下蕭遠山,對他說道:“蕭居士,你近來小腹上‘梁門’‘太乙’兩穴,可感到隱隱疼痛麼?”蕭遠山全身一凜,道:“神僧明見,正是這般。”無名老僧又道:“你‘關元穴’上的麻木不仁,近來卻又如何?”蕭遠山更是驚訝,顫聲道:“這麻木處十年前隻小指頭大一塊,現下…現下幾乎有茶杯口大了。”無名老僧歎了口氣道:“蕭老施主過去殺人甚多,戾氣太重了...”
不等蕭遠山有何話說,無名老僧對鳩摩智說道:“如果練的是本派上乘武功,例如拈花指、多羅葉指、般若掌之類,每日不以慈悲佛法調和化解,則戾氣深入髒腑,愈隱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厲害百倍。大輪明王,你是我佛門弟子,精研佛法,記誦明辨,當世無雙,但如不存慈悲布施、普渡眾生之念,雖然典籍淹通,妙辯無礙,卻終不能消解修習這些上乘武功時所種下的戾氣。”
“本寺七十二絕技,每一項功夫都能傷人要害、取人性命,淩厲狠辣,大傷天和,是以每一項絕技,均須有相應的慈悲佛法為之化解。這道理本寺僧人倒也並非人人皆知,隻是一人練到四五項絕技之後,在禪理上的領悟,自然而然的會受到障礙。在我少林派,那便叫做‘武學障’,與別宗別派的‘知見障’道理相同。須知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於殺生,兩者背道而馳,相互製。隻有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武功絕技才能練得越我,但修為上到了如此境界的高僧,卻又不屑去多學各種厲害的殺人法門了。本寺玄澄大師一身超凡俗的武學修為,先輩高僧均許為本寺二百年來武功第一。但他在一夜之間,突然筋脈俱斷,成為廢人,那便是因為他佛法修為不足,卻又強練,老衲曾勸過他幾遍都不聽,結果就走火入魔,救治不了了,但他如今勤修佛法,由此而得開悟,實是因禍得福。”
鳩摩智雙手合什,跪下道:“弟子懇請神僧收為入室弟子,追隨神僧你研習大乘佛法,盡去心中的惡念。”無名老僧點了點頭,雲隨風恭喜道:“老鳩,恭喜你得拜神僧為師,望你早日修成正果!蕭伯父,前塵往事已是過眼雲煙,伯父你有沒有想過你報仇之後的生活啊?”聽到隨風如此一問,他立刻就愣住了,想到:“是啊,報了仇又怎樣,誰能還我妻子,誰能讓我們回到那過去的生活,倘若仇人死光了,我又有何事可做?回大遼嗎?去幹什麼?到雁門關外去隱居麼?去幹什麼?帶著峰兒浪跡天涯、四海飄流麼?為了什麼......”
良久過後,蕭遠山也跪下對無名老僧說道:“請神僧也收弟子為徒吧,弟子感到很迷惘,弟子生平殺人,無慮百數,真是罪孽深重,倘若被我所殺之人的眷屬皆來向我複仇索命,弟子雖死百次,亦自不足啊!”無名老僧哈哈一笑,道:“大徹大悟,善哉,善哉!”看了一眼雲隨風,說道:“施主一身北冥真氣精純無比,少有雜質啊!”隨風說道:“謝謝大師稱讚,雖然我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絕對不是奸惡之徒!”無名老僧看著他點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