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見太子殿下!”城民自發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直視,百姓對皇家總是有說不清的尊崇,更準確的說是害怕。
身穿白色琅紋袍子的人從一片跪拜中向著城外走去,身後是朝廷百官,皆是身穿官服頭戴官帽。
北國有不成文的規矩,國主登基或者君後受封,文武百官應身穿官服,衣冠旌表,出席盛典。
現下顯然不是這兩種情況的任何一種,但沒人提出疑問,百姓是不懂其中的道理,而知道的人,在官場混跡多年,很多事情自然是看的更透徹,就比如說新君登基,為臣者,首要做的是順君心,為君事。
清君側,可從來不是說說而已。
京城四方城門大大的開著,何息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前麵的那人。
何息看見她拇指按了按腦門,也不知道是聽到旁邊的人說了什麼,好像是清淺的笑了笑。
很快,離幽也看到了站在白色護衛中間的人,沒有停頓的,嘴角勾起。
何息第一次看見她笑的眉毛都彎了幾許,那彎起的弧度不多不少,正好能橫衝直撞的湧進他的心裏,從此生根發芽,婉婉不得出。
他的主師,回來了。
守山河無恙,護君主長安。
何息一步步的走向她,腳步越來越快,走到後麵,他眼中隻看得見那個嘴角含笑的人。
阿幽像以前一樣張開雙臂,而他像是看見港灣的孩童,沒有一絲天家威儀的,大步跑過去,衝進她的懷裏。
何啟告訴他,為君者,應冷毅持重,應乾坤在懷,無論何時何地不丟天家威儀。
他低頭一想,那他是不適合為君的,他在阿幽麵前,永遠提不上‘穩重’二字,他也不想改,因為那是他內心最渴望的東西。
“瘦了?”離幽一隻手輕輕拍打著何息的後背,另一隻手上下比劃著,複又摸摸他的腦袋。
何息不說話,隻是使勁的箍著她的腰,把頭埋在離幽的脖頸。
她調笑意味很濃:“不說話,這是不想見到我?那我走?”離幽故意把像極了粘人狗狗的人往外推了推,還沒把手抽出來一點,就又被抱住。
何息鼻音濃重,“想的。”
何息不想叫人看見自己眼眶通紅的模樣,偏偏離幽在他耳邊戲謔:“寶貝兒這是想我都想哭了。”
雖然事實確實是這樣,但被阿幽說出來為什麼就感覺這麼不正常?何息耳朵連著脖子一塊兒紅,於是,頭埋的更近了。
“要抱嗎?”何息覺得阿幽離他更近了,似乎是嘴唇快要貼上他的耳廓,熱氣噴灑在皮膚上,連同自己的臉頰都快被燃燒起來。
他雙手順著她的腰往上搭拉在她的脖子上,小聲的應:“要。”
一聲輕笑聲響起,何息脖子紅了一大片,隻覺得一隻手放在他的腿彎,下一瞬,整個人就被打橫抱了起來。
白衛依舊站的整整齊齊,對外麵的一切恍若未聞,老僧入定一般目視前方,等到那對人兒走到跟前的時候,全部整齊劃一的轉向另一邊,動作之快速,不愧是受過死亡特訓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