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幽就站在一人一狗的邊上,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這一切的發展。
這暗無天日的地界,竟然也有了幾分歡聲笑語。
日子過的很快,應該是很快。這裏沒有日夜交替,但離幽從狗狗漸漸龐大的身軀可以看出,這裏大概是過了很久了。
深淵底層有了光,原因是這小狗竟然怕黑,白發人麵無表情的嘲笑它,深淵之物竟然懼怕黑暗,廢物。話是如此,但手下一揮,閃著白色亮光的深海珠隻在一瞬就填滿了這處,黑暗無存,光明入駐。
離幽卻是想到,狗狗前幾天跑去了忘川河畔,忘川水連通三界,連帶著天界的光芒也帶來了幾許,很亮堂特別耀眼。能在深淵到處溜達撒潑的小東西哪會懼怕黑暗,無非是也想把這抹光亮分享給封印在玄棺久久不得出的人罷了。
一人一狗一玄棺,像是被世人給遺忘了,留置在這片小世界。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裏陸陸續續的來了人,從忘川河畔到彼岸花海,還有那棵枯木旁邊湧進了好多陌生的氣息。
終於在某一天,一個黑色人影入了禁製,跪倒在玄棺前麵,恭敬的叩拜,口中言:“信徒接受神諭,為古神使者。”
從那天之後,越來越多的人前來叩拜,鳳凰二主,仙道神祗。
來人皆是滿目恭敬,跪倒在閃著幽光的玄棺前麵。
白發人恍若未聞,也不管這些人的去留。在她的傳承裏,這深淵是隕神之地,怨氣森然,甚至萬物難存。而這世間唯一的古神明卻被封印在此處,供眾人祭拜,簡直可笑至極。
他們甚至會若無旁人的祈求,說什麼仙道繁盛,盼萬事順遂。
他們怕她,卻又想受她的恩澤。
可笑。
小狗似是看出了她的沉悶,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打滾逗她開心,兩隻前爪胖乎乎的,一左一右的按住耳朵,又蠢又呆。白發人沒忍住輕輕勾了一下嘴角,心道,果然蠢。
又是一年天界賞花宴,天界的熱鬧並未傳至深淵,這裏一如既往的寂靜。
隻是,白發人從玄棺裏麵坐起來又躺下去,如此反複了好幾次,終於是失去了耐心。
小狗去哪兒了?
玄棺禁製不止鎖身還鎖神魂,意識穿透不過,她隻能搜尋著玄棺近處。
——不在。
深淵無邊,隻能是以界劃分。
彼岸花海旁,離幽看著攤在地上渾身是血的小狗,心頭是從未有過的慌亂。她伸手去抱,卻是摟了個空。白色的毛上滿是血汙,狗狗愛幹淨,放在以前是絕不會容忍自己這般汙穢的。
就這樣躺了好久好久,終於是有了點力氣,兩隻爪子緊緊的抱住懷裏的什麼東西,顫顫巍巍的弓著身子往外走。
忘川水沾上了紅色,衝刷了許久才恢複清澈。
狗狗兩隻爪子一直沒放開。
直到玄棺處,白發人帶上了怒意,梵音陣陣連著玄棺上的“禁”都在晃動,“去何處了?”
小狗疑惑的歪了歪腦袋,似乎沒能想到她會生氣。
原因具體為何它也不管,隻是下意識的想哄這人開心,一瘸一拐的走到她麵前,把兩隻前爪護的跟寶貝似的東西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