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皓祥也不好上多隆府邸去找他麻煩,要知道多隆的郡王老爹最是好麵子,即使多隆這個兒子沒給他留多少麵子,他也不好不給老郡王一個麵子。要知道多隆雖敗,卻也非不孝,他爹更是個嚴父,恪守禮儀又威嚴有加,皓祥對他甚是敬重。

多隆既然偷溜回府了,皓祥也不好現在就去找茬,隻好一人蕭蕭漫步回去了。

路上濕漉漉的,昨晚竟是下了場雨。皓祥這才恍惚想起昨晚阿其的體溫似乎又比往常低了許多,想是冒著雨疾行了一夜,貪戀雨絲的恩澤又不願用內功護體,自己又不在府內,他必是又找尋了一番才找到自己。隻希望他不要受了風寒才好。

雖然阿其的身體一向很好,皓祥還是止不住有些擔憂,想著回去跟翩翩和小圓子說一聲,自己跑一趟看看他算了,又怕走不開。

離碩親王府近了,皓祥發現轉角處走過一個熟悉的身影,竟是皓禎。

怎麼,他昨晚也沒呆在家中而是在外麵過夜的麼?皓祥見他手裏拿著一個小小的圓形綃屏,鬼鬼祟祟的正往王府大門去。

“阿渾,早上好啊。”

“早,早上好,皓祥啊,你怎麼才回來?”

“阿渾不也是才剛回來麼,手裏拿著什麼東西,借我看看。”皓祥有點好奇,他這個哥哥一宿沒回來在外麵過夜,第二天一早拿著這東西鬼鬼祟祟的做什麼?該不會是做賊心虛吧?他應該是第一次徹夜未歸,心裏著慌才這表現。

“噓——小聲點,”皓禎把他扯離自家大門遠一點兒,才把東西拿給他看,小心翼翼的連皓祥想拿過去看都不行,叮囑道,“你就這樣看看吧,剛裱好的,別弄壞了。”

不給碰皓祥也就不碰了,就著皓禎拿著的綃屏看了一陣,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就一普通的繡品,比不上現代那些精致的工藝,也比不得禦用繡品,見他那一臉的寶貝樣也不好打擊他,隻得開口讚道,“這個綃屏哪裏買的,真別致。”

皓禎喜滋滋的,想也沒想就開口道,“吟霜用白狐狸毛,摻和著白絲線花了三天三夜趕繡的,求了人才半天裱上的,這狐狸簡直就是我十二歲時放走的那隻啊,太神了。”

“吟霜?”皓祥略一思索,看向皓禎腰間的玉珮,和玉珮下的那少了大半的狐毛穗子,“用你十二歲抓的那隻狐狸毛?”

“是啊,栩栩如生吧?”

“嗯,是挺逼真的。”確實看得出是隻狐狸,不過有必要那麼驚豔的樣子麼,難道當成他抓的那隻狐狸就長這樣?是很可愛,就兩前腿好像有點一長一短的,唉,可能是他今天眼神不太好使,連對藝術品都這麼挑剔,又不是他的東西,想這許多作甚?瞧皓禎寶貝的,看來他心裏很喜歡那個吟霜姑娘。

不過,這好像不是好現象。皓祥覺得皓禎雖然跟他合不太來,但關係也從來沒怎麼僵過,便提醒他道,“前天皇上剛下旨把你和蘭馨公主的婚事敲定,距離婚期也不遠了,昨天阿瑪才決定將整個王府重新修葺一遍,今天你不是還要進宮謝恩的嗎,怎麼昨晚竟不在府中而跑出去過夜了?阿克丹和小寇子呢,不是一直在你身邊的嗎?”

一聽他的話,皓禎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他憤恨的道,“經過昨晚,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我不喜歡那個連麵都沒見過的蘭公主,我想娶吟霜為妻!”

“你說的是白吟霜?”

“這事不許你多嘴,小心走漏了什麼消息對吟霜不利。”皓禎驚覺自己說漏了嘴,吟霜在龍源樓賣唱,這個弟弟自然是認識她的,他居然忘了,他很是正色的對皓祥警告道。雖然這個弟弟不會找他麻煩,但兩個人還沒到那種兄友弟恭的地步,皓禎突然害怕他不能守口如瓶。

皓祥點點頭,“我不是想管你的事,隻是你必須得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所謂雷霆雨露具是君恩,你打一開始就沒推拒過,聖旨連著下了兩道,你才又說反悔,這不是欲惹天恩怒麼?”

猛然被一直不大瞧得起的弟弟說教了一頓,皓禎心裏很是難堪,臉上表情更是一僵,“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別瞎想,我可是什麼也不知道,我阿娜定是擔心我了,我們回吧。”想學人金屋藏嬌?在公主欲嫁的當頭?真不是明智之舉,這不是擺明著藐視天恩麼?他這個打小滿腹詩論君臣禮義的哥哥什麼時候學會反抗了?真是危險的想法,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自己把這事遮掩好,千萬別在婚前出什麼茬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