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極北之地飄著鵝毛大雪,綿延的雪山上有一身影與四周格格不入,來人一身青衣,身形如畫,衣帶發絲隨風飄渺,身上的環配叮鈴晃啷,清脆悅耳,他眉眼淡漠似冷玉,溫和卻又不可褻玩。

他不懼寒冷,漫步在雪地,如雪中仙子,卻不在蓬鬆的雪上留下一絲印記。

漸行漸遠,大雪很快掩蓋了他的身影,好似從未有過這樣一般的仙人。

距離此地五十裏開外的一處山洞裏,一群裝備齊全的人手持鐵鎬乒乒乓乓的開鑿著一處墓穴。

“欸,你說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真的會有什麼寶藏嗎?”一名偷懶的工人,用肩膀碰了碰身邊的工友說道。

被搭話的人放下手中的鐵鎬,搓了搓被凍僵的手,籠手於袖道:“這破地方,我們尋了月餘才尋到這麼一墓穴,而且這墓穴挖了這麼久連個鬼都沒有,你覺得會有什麼寶藏?”

“這七皇子怕不是被那什麼江湖騙子給騙了。”偷懶的工人歎息,麻木的繼續挖著墓穴的地磚。

“這些大人物不就這個德性,他們給錢,你我拿錢辦事就是,關心這麼多做甚?”那人哼哼兩聲,從袖子裏掏出手,拿起稿子繼續做事。

長鞭破空的聲音突然響起,在乒鈴晃啷的金屬與礦物相碰的聲音中,格外顯耳,那兩人身後傳來一道凶神惡煞的聲音,是此隊伍的監工——王公公。

“仔細你們身上的皮!七皇子也是你我能議論的角色?”王公公並沒有掐蘭花指,他右手食指與無名指收了起來,對兩人指指點點,臉上的脂粉都隨著動作掉落不少。

那兩人都不敢回頭看,隻好加速手中工作的速度,一邊討好著。

“是是是,王公公說的是。”

“我等必不敢偷懶。”

“量你們也不敢…”王公公慵懶的哼了一口氣,就走回了遠處的火盆邊繼續喝茶。

王公公一走遠,那兩人又放慢了手裏的速度,其中一人不屑的啐了一口王公公的背影。

“不男不女的狗奴才!”

有些距離,王公公並沒有聽見這邊的罵聲,不若必然又是要跳腳。

他此刻坐在椅子上,懶洋洋的看著手裏,某術士畫的此墓穴的圖紙,他當然看不懂這裏麵的內容,但這監工生活實在無聊,他隻能東看一眼西看一眼,給自己找點事兒做。

就在他無聊的打哈欠時,墓室東邊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王公公被嚇的心口一顫,他拍了拍自己的心脯。

所有工人都被響聲吸引了目光過去,都停下了手裏的活。

王公公站起身,怒拍桌子:“好好做你們的事!”

所有工人又埋頭苦幹起來,王公公這才抬頭向那聲源處看去,這時一侍衛上前在王公公耳邊低語幾句,王公公麵露喜色,立刻往聲源走去。

那處是一麵牆壁,之前的轟隆聲是牆壁外砌的磚牆的倒塌聲。

牆壁上畫著壁畫,色彩鮮豔,卻在火把的照耀下有一股說不出的歲月感。

王公公激動的整個人都想撲在壁畫上,他顫抖著手摩挲在那些壁畫上。

那些壁畫訴說的是一個女子的一生:誕生在尊貴的皇室,是萬人朝拜的公主殿下,本應平安順遂一生,直到出嫁前夕出現了變故,她的國家突逢一場滿天大雪,大雪來勢洶洶,莊稼牛畜皆被凍死。

壁畫上一名身穿青衣的人站在祭台上,對下麵的民眾訴說著什麼。

本應該嫁與喜愛之人的小公主,被推進冰冷的紅棺中,抬進了最高山的洞府內,活祭了。

畫麵一轉一皇室子弟,偷溜進了洞府內,打開棺材卻隻見一枝落敗紅梅,好似寓意著美人紅顏薄命。

他在那棺材裏放了一顆白色的珠子。

蒼天並沒有因為這場活祭停止這場風雪,反而下的愈發大,最後風雪淹沒了這個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