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雪紛飛,兩男一女相對坐著品茶,氛圍十分溫馨也似曾相識。
“遠徵弟弟,今日是你選親之日,怎還往哥哥這跑?”上官淺調侃道。
“為何不能,還沒到時辰呢,嫂嫂是怕我又搶了哥哥不成?”宮遠徵回懟道。
“遠徵不得無禮!”宮尚角笑著道。宮遠徵撇了撇嘴,沒說話。
上官淺看到他這個表情失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還是這般孩子氣啊。”宮遠徵和宮尚角不一樣, 少年坐在哥哥對麵,頭發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靜躺在結實的後背上,脖頸處的肌膚細致如美瓷,讓人一看就覺得不好靠近的模樣。
“你管我。”宮遠徵皺著眉故意說道。
“好好好,不管不管,行了吧。”上官淺笑道。宮尚角卻覺得這一刻十分珍惜,好不容易和自己心愛的在一起,自然是十分珍惜的。宮尚角每次看著眼前的兩人打鬧,鬥嘴皮子,就覺得十分美好,從不像以前那樣阻攔,隻有在感到不妥時才會說上一兩句。
“好啦,你們兩個別爭了,遠徵弟弟時候也不早了,喝完這杯就回徵宮準備準備吧。”宮尚角催道。
宮遠徵走後,上官淺搖了搖頭,“都二十一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
宮尚角失笑,拉起上官淺手輕輕揉搓,“現在天已經入了冬,你可要護好自己的身子,別染了風寒。”
上官淺輕笑,另一隻手搭在宮尚角握住的那隻手上,“夫君不必擔心我,我可好著呢。倒是夫君,現在是執刃大人,每日不停的看折子,忙於公務,夫君才是更要照顧好自己的那一個呢。”
“我無礙,你沒事便是最好。”宮尚角對著上官淺笑著說。
上官淺看了看眼前的自己的男人,故意傲嬌的輕哼了一聲,“夫君還是自己長點心吧。”說完,上官別過頭不看他。
宮尚角眉頭緊蹙,問道:“夫人這是怎麼了?”
上官還是沒有回頭,等著宮尚角哄哄自己,好不容易等他閑下來,這個機會多難得啊。宮尚角見背對著自己的夫人不做聲,將她攬進懷裏,輕聲輕語:“夫人可是對我哪裏不滿,不妨和夫君說說?”
“自從宮子羽將執刃之位轉讓給夫君之後,夫君每日忙的不可開交,都沒有時間好好陪陪我,這個我很不滿意!”上官淺微嘟起自己抹了胭脂的小嘴,假裝自己很生氣,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宮尚角聽到這話覺得甚是好笑,將臉貼在上官淺的頭頂,眉眼彎彎,問道:“還有呢?”
“沒了,宮遠徵老大不小了,總是和我爭夫君,這眼看好不容易要成親了,不知道以後對自家媳婦又是個何嘴臉呢。”上官淺靠在宮尚角的懷裏失笑道。
宮尚角笑出了聲,上官淺覺得疑惑,抬頭看著宮尚角問:“夫君笑甚?”
宮尚角低頭看著自己心愛的美人,忍不住低頭將嘴唇貼到上官淺的額頭上,停留了片刻才起來。
“夫人笑了。”
——
頭雪天,總是格外特別和熱鬧,即便籠罩著陰雲,飄著細雪,也是一個宜嫁娶的好日子。
遠在山穀之外的棠陰鎮,同樣雪色朦朧。
一座高門大院在一眾白牆灰瓦的民宅中格外顯眼。花家算是鎮上的大戶人家,這幾日一直閉門謝客。府中雜役都顯得誠惶誠恐,院子裏死氣沉沉的。唯有一間廂房的窗戶上隱約露出一些紅綢和“囍”字,可見是東家有喜。
天剛亮,侍女便捧著一套鮮亮的喜服,推開那廂房的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一位端莊的婦人正在給女兒梳頭。那少女背對門坐,一動不動,旁人看不到她的模樣,隻能看見她一頭烏黑油亮的頭發。
等侍女把喜服放在案幾上,那婦人才轉頭問話。
“是宮家送來的嗎?”
“對,今兒天一亮就送來了……”侍女小心翼翼地又答,“還說……說要立刻啟程。”
聽到這句話,始終背著身的少女終於開口,聲音清婉,帶著一絲抱怨。
“娶個親都要這麼遮遮掩掩,就不能光明正大嗎?”
婦人手裏的梳篦輕輕一顫,她表情隱忍,眼睛裏有淚水和愧疚,隻能一邊梳頭,一邊小聲說道:“無鋒勢力太大……謹慎點好,謹慎點好……”
少女的肩沉了下去,寒氣逼人的風從門縫裏吹進來。
“下雪了……今年的冬天這麼早……”
婦人深吸一口氣:“雪停了,春天就來了。”她像是喃喃自語,“會好的……日子會好的。”
“會嗎?”少女青白的手腕攏了攏,認命似的縮進衣袖裏。
突然,身後響起一陣呼嘯,窗戶洞開,寒風灌入。
“啊?!”
母女二人尚來不及轉頭,一個黑色勁裝打扮的男子仿佛鬼魅般躥入屋內,卷著細雪而至。他的身法敏捷無比,不過瞬息之間就已經點了二人的穴道,然後兩指捏起將案上的梳子,迅速射出,尖叫著跑向大門的侍女應聲倒地。來人肩頭的雪都未融化,他就已做好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