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終於來了幾個勞動班的犯人,幾個人抬著一把巨大的鐵椅子,然後放在了靠近廁所便器的位置,然後管教進來檢查了一下瘋七身上有沒有違禁品,然後就把瘋七扔在鐵椅子上,哐哐的就把鐵椅子給鎖上了,當坐在大鐵椅子上了以後,沒等瘋七仔細的審視一下環境呢,這邊管教卻對小軍說道:“軍呀!這個新來的好像有傷,輕點折騰,完事明兒給他剃頭了就完了……”
看到小軍宛如小雞啄米一般的塞了過來一包硬盒的中華,笑嘻嘻的塞到管教的手裏,而管教二話不說的哼著小曲:“愛我中華,啦啦啦啦啦,愛我中華……”的走了。
小軍也被逗樂了,心說:你這是愛我中華還是愛抽中華啊?不過這話也就是在心裏嘀咕嘀咕,絕對不能在嘴裏說出來的,要麼自己坐班的位置就坐不住了,誰知道到時候又鬧出多少幺蛾子的事情來,那可就麻煩大了,畢竟在道裏看守所裏最不講究的就是道理,自己若是做了出頭鳥的話,誰知道這些管教會怎麼的收拾自己。
瘋七卻沒管那些,專注的看著周圍的環境,整個監號差不多能有個三四十米的麵積,進門的地方是一張一尺厚左右鋼板的鐵門,一開一關都哐哐的直響,鐵門的左側是兩個小窗戶似的東西,上麵的叫槍眼,下麵的叫飯口,槍眼的位置就是為了防止監號裏的犯人暴動,伸槍進來開槍的,而飯口就是專門到時間了給犯人往裏麵送飯的。
緊挨著大鐵門的位置就是便器,便器在台階下麵,是老式的蹲便的那種,刷的幹幹淨淨的,一塵不染,上麵還放著一個大塑料袋,裏麵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橫豎把便器的眼給堵上了,省的向外麵反味,而便器的上麵就是一大堆的盆盆碗碗的架子,上麵擺滿了監號裏犯人吃飯用的餐具。
便器的對麵則是放鞋的架子,上麵堆滿了犯人的鞋子,各式各樣的鞋子就堆放在那裏,而且在鞋架子上麵堆放著一大堆的塑料繩和竹片,這些就是勞動工具了,勞動改造勞動改造的,既然進來改造,那就要勞動,根據在外麵胡吃海喝的那些社會人的朋友們說的,那些東西就是在裏麵劃葉子用的……(劃葉子,一種工作,印刷品裝訂之前,人工用竹板把印刷品劃成指定的格式,方便與裝訂。)
而自己呆著的地方仿佛是一個超級大炕一樣的東西,裏麵的人叫大鋪,記得遲誌強好像還專門為大鋪寫了一首《大鋪歌》專門的歌頌自己在大鋪上勞動改造的日子,大鋪和下麵便器的地麵大概有八十厘米左右的落差,下麵的地麵上鋪的是小的馬賽克,而大鋪上卻鋪的是純木的地板。
監號左右兩邊都是別的監號,而前方和後方都是走廊,靠著門和窗戶的走廊裏都時不時的傳來腳步聲,那就是獄警在巡邏,而窗子是正對著門的,大概五米見方的巨大窗子上麵遍布著監欄,而監欄的外麵卻是鐵絲網。外麵的走廊裏有一台老式的黑白電視機,隻有在休息的時候,才能看看電視裏的節目,而且沒有什麼有線電視數字電視的,就是無線的那幾個頻道。
靠著窗子的左邊的牆上掛著一張觀音大士的畫像,仔細一瞅竟然是繡花繡出來的,象征著苦海無涯,回頭是岸,觀音大士普渡眾生,可惜這不是古代,古代若是犯了法,剃了頭信佛做和尚就完了,現代根本就不講究這個,你信不信佛該判刑判刑,該改造改造,沒有商量的餘地!而靠著窗子右邊的牆上則掛著一大張紙,上麵明確的寫著監號裏的二十條監規。估計就是昭示著,監規和宗教信仰能達到同樣的目的,為的就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
正在瘋七還在留意觀察的時候,外麵走廊裏響起了叮叮哐哐的聲音,然後就聽到一個大嗓門的勞動班的犯人喊道:“開飯了!各個監號的器長都準備好了,馬上開始打飯了……”(勞動班,一般都是星期比較短的犯人,比如一年或者兩年,再或者拘役或者管製的犯人,可以在看守所裏自由的行動的。)
然後就看見那個唇紅齒白的,叫做興文的家夥蹦了出來,把放在架子上的那些搪瓷的和塑料的盆盆碗碗的拿出來,又拿出來一大卷子白布,扔到大鋪上,又掏出了一大卷子白布扔了上去,總共四五卷子的白布,就是大鋪上的餐布,然後又把一大堆的塑料勺拿一個搪瓷盆裝了起來,放到大鋪上,繼而這些犯人很主動的開始把大鋪上的白布鋪好,把搪瓷盆和勺子每個人麵前都自覺地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