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光讓夏天無的視線產生了短暫的暴盲,他克製著強烈的眩暈感看向光源背後,不過可惜的是,根本沒人。
大概過了兩分鍾,他終於漸漸適應了刺眼的光源。期間他發現這是一間十分狹窄的房間,房間裏隻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而且他本人已經如同犯人一般一隻手被拷在了椅子上。
“讓我想想,”夏天無用唯一能活動的一隻手揉了揉太陽穴,“如果沒記錯的話我應該是在大街上才對,果然該死的失憶又發作了嗎。”
“哢!”
房門毫無征兆地被打開,一個看起來有幾分嚴肅的男人慢慢從陰影中走到了夏天無的視野裏。
男人關掉桌上的燈打量了他一眼,接著毫無顧忌地坐在了他對麵的椅子上。
“現在是什麼時間?”見男人沒有說話,夏天無出言問道。
“距離事發已經過了六個小時,”男人拿出一把槍放在了桌子上,“作為唯一的幸存者,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有間斷性失憶症,警官,”夏天無指了指自己的頭,“在我的記憶裏,我剛剛還在大街上閑逛。”
“我有說過我是警察嗎?”男人盯著夏天無的臉問道。
“審訊室,手銬,手槍,還有藏在角落裏的攝像頭,”夏天無看了一眼藏在房間角落裏的大攝像頭,“如果不是警察,難道是恐怖分子嗎?”
“還算不錯的推論,”男人臉上寫滿了嘲諷,“不過遺憾的是完全錯誤。”
警惕感立刻浮上了夏天無心頭,如果對方真的不是警察,以當前的形勢來看他恐怕九死一生。
“你不用緊張,”男人安慰道,“我隻是想知道格寧大街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活了下來。”
點點記憶如同流水般湧進夏天無大腦,他咬咬牙壓下腦海中的刺痛感,隨後緩緩將突然想到的內容講了出來。
“我記得我剛剛走到咖啡館門口,一輛汽車突然衝破護欄朝著我撞了過來……等等,你剛剛說我是唯一的幸存者,難道阿秀她……”
“後麵發生了什麼?”男人並沒有理會夏天無的問題繼續追問道。
“我不記得了。”夏天無搖了搖頭。
“是不記得還是不想說呢,”男人突然拿起桌上的手槍對準了夏天無,“你隻有一次機會,所以我勸你慎重一些。”
“你不會動手的,”夏天無的視線仍舊看著角落裏的攝像頭,“至少現在不會。”
“讓他試試吧。”一個有幾分蒼老的聲音自審訊桌下麵傳了出來。
“你走運了,”男人神色變了變,“如果半小時以後能活著離開這裏,你將會被破格提拔為我們的一員。”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夏天無盯著男人離開的背影追問道,“剛剛說話的是誰?”
“哢!”
回答他的隻有房間門關閉的聲音,在交代完一切以後男人便離開了房間。
“完全摸不透對方的目的,不過半小時的時間應該已經足夠了。”夏天無自言自語的同時,視線已經放在了被男人遺落在審訊桌上的手槍上。
金屬質的審訊桌並不算長,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夏天無隻要從椅子上站起來便能摸到那把手槍。
不過此刻由於他的一隻手還被拷在椅子上,因此他不得不以一種如同螃蟹般奇怪姿勢爬上審訊桌,最後用一隻腳將那把手槍踢到了自己麵前。
“隻有一發子彈,”夏天無一邊檢查著彈匣中的備彈一邊自言自語道,“果然槍是故意留下來給我的嗎?”
他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手銬,在即將扣動扳機之前,男人的話突然回蕩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如果半小時以後能活著離開這裏,你將會被破格提拔為我們的一員。”
這話乍聽起來並沒有什麼問題,但細細揣摩卻隱含著一條足以致命的信息。
男人著重強調了“活著離開”,可目前夏天無的生命安全卻並沒有受到任何威脅,換句話說,男人是在提醒他,半小時之內他的性命很有可能受到威脅,而留在這裏的這把槍,或許是他活下去的最後保障。
“果然還是要用那一招嗎,”夏天無皺著眉頭放下了手槍,“還以為不用受傷的。”
隻見他用自己可以活動的左手按住了被拷在椅子上的右手拇指,在做了足夠的心理建設以後他的左手突然發力,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過後,夏天無將自己的右手拇指用蠻力掰到了脫臼狀態。
這便是拇指脫臼法,理論上可以逃脫手銬的最簡單招式,唯一需要承受的便是拇指脫臼帶來的巨大痛苦。早在男人進入這間審訊室之前夏天無就已經考慮到了這種方法,不過當時他以為自己隻是在警察局,所以並沒有將這一想法付諸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