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漆黑一片,好像什麼也看不見,可是好想又什麼也都可以預見,但是為了不被黑暗所侵吞,在這一望無際的黑色裏,就在自己的不遠處有著一束白色的光,於是他就向著那束光拚命的奔跑。他一直跑,每次就快要接近的時候,那束光像是有感覺一樣,嗖的一下就離開了,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他餓了,渴了,也累了。他大聲的呼叫,沒有人去理睬他,不是別人不願意,而是這裏除了他就沒有了別人。他想要哭泣,卻發現連眼淚也將他拋棄,他隻剩下自己,一個沒有感情沒有了想法的人。

他累了,真的好累。比一個世紀沒有入睡的人還要累,因為他感覺自己像是睡了一個世紀。被黑暗占領了那麼久,他需要反抗,不想再過著這種沒有任何現實的日子。他跪在地上,用手狠狠的錘砸在地上,他想用柔體的痛苦來慰藉心裏的疲憊。他對自己說受夠了,他要成功,不能就這樣放棄,他要希望,他要戰勝黑暗,他對自己說我可以的。他抬起頭,用血紅的眼睛注視著那束光,那麼堅定,那麼的專注,那麼的鄙視,突然那束光緩緩的向自己走來,最後一片光明。

霍書明睜開了雙眼,眼前的光線很暗,他不知道是白天還是夜晚,然後他從**上下來,看見對著**邊的牆邊有光從窗簾的縫隙裏漏了出來。於是他走了過去,拉開窗簾,屋子裏一下就豁然明亮。屋子的陳設簡單有序,書桌上最顯眼的就是放著一張照片,上麵是一對夫妻還有一對兒女,看上去應該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打量了屋裏的一切之後,霍書明轉而看向外麵,這是一個比較繁華的路段,路的兩邊有著各種各樣的店鋪。可是店鋪的建築物卻不一樣,有的木質的小樓還有的是很洋氣的小洋樓。由於已是接近黃昏的時間,外麵的人群也是熙熙攘攘的,店家也是各式各樣的。

麵對著這樣陌生的環境,心底深處油然而升了一層悲傷。此刻他是多麼的希望看見自己的爸爸媽媽,他是多麼的希望可以聽見他們的話語,他又是多麼的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不經常回家看看他們,寧願放假出去花錢逛街,也不願意回家幫他們做點農活。現在卻發現自己還有好多的話想對他們說,就連很普通的一句爸爸媽媽我愛你們都沒有說過,真的希望可以再多幫他們一點。曾經看見過媽媽給外婆洗澡,曾經看見過媽媽幫外公洗頭。我也對自己說希望將來他們老了,我自己也願意。可是我老說這句話,他們現在不也是老了嗎?頭發也出現了花白,皮膚的皺紋也很深,就連挺直的被也彎了。而我卻什麼也不曾為他們做過,而現在的後悔和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時候又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裏,那種痛苦像是有把尖刀卡在喉見,隱隱作痛,這種痛遍布著身體的每一個神經末梢,那種痛哭是怎麼也發不出聲音的哭聲,他像是壓在喉見,所以造成的那種痛,又像是那種痛造成的那種哭聲,哭了一會,你會感覺喘不上氣,然後像是哮喘病發作了一樣的喘氣,吸收著極度缺乏的洋氣。他沒有辦法阻止著自己如此痛苦的哭式,因為他沒有有過如此痛苦懊悔自責迷茫傷心恐懼夾雜在一起的感覺。

就在他快要斷氣的時候徐明朗回來了,看著她如此的痛苦,他就把東西放在桌上,蹲下自己的身子。慢慢的不知所謂的抱著他,因為他覺得隻有這樣才能給他力量,給他現在缺乏的溫暖。他輕輕的拍著他的被,溫柔的說:“沒關係,還有我啊。”聽到那句還有我,霍書明好像心裏麵一亮堂,然後就哇哇的嚎啕大哭。

霍書明把頭埋在他的胸前,那感覺像是父親的胸膛那麼的安全。他就什麼也不管,像是一個孩子在走失後重新見到了自己的家人一樣,肆意妄為的大哭,鼻涕眼淚口水一起流在他的身上,還不住的在他胸前蹭來蹭去,一塊地方濕了,就轉移到另一個地方繼續攻城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