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高郵新霸(1 / 3)

蕭翰手提哨棍在樓梯上幾下跳竄,眨眼間就衝到了二樓,醉仙樓的二樓臨街一麵是大餐廳,因為已是陽春暖意融融,朱紅門全部打開,透過外麵平台上的欄杆,大街上的風景一覽無餘,很有空中樓閣的高貴感覺,隻是此刻不是飯點,空蕩蕩的裏麵靠著欄杆的桌子邊就坐著三個人。

一眼就鎖住了要找的人,但卻停在了那裏,畢竟要找的人雖然他覺的深仇大恨嗎,然而卻不認識他們,最重要的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艾公子得罪了他,還是祁雙三得罪了他,亦或是艾家的囂張得罪了他,這件事本來就有點無名火,此刻他不得不打量樓上三個人,尋找一個適合出氣的人。

坐在正座的是一個穿著青色綢袍的小胖子,單憑那小胖子胸口繡著的百鳥朝鳳手工之精美,一眼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貴,當是聽聞中艾菩薩獨子艾福報了。

但是此人此刻正捧著一杯茶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一拳就能讓他歸西的類型,隻適合小流氓搶劫勒索,實在不適合用來大打出手、來場轟轟烈烈的激鬥給自己找回麵子。

小胖子旁邊的那大漢倒是熊型虎目,手又大又有力,身上的袍子不僅下擺短,而且腰裏紮著虎頭皮帶,短袖稍稍過肩,一身精幹的武人打扮,而且眼裏含怒,那就是祁雙三!

一瞬間,蕭翰就看準了自己的敵手,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他在打量裏麵的人,裏麵的人也在打量他。

艾福報今天本來是不應該來的,要見的小商戶不過是個小商人,艾家出一個管家都算看得起他了,但艾菩薩對他這愛子二十歲了,生意還沒上手有點惱火,嚴令這個喜歡遛鳥養花的公子出來跑跑江湖。

下午逗鳥的時候被老爹看見,劈頭蓋臉的挨了一通罵,被直接趕了過來,艾福報不情願的出來,一路上無事,當然其實就是沒事,結果來的比約定的還早一個時辰,隻好百無聊賴的坐在空蕩蕩的餐廳裏發呆。

一會之後,下人們有點驚慌,看旁邊跟來的祁雙三打發護院們下樓的時候,艾福報根本就沒注意到,他正全副心思想家裏新買的那隻黃色的畫眉,這才是大事,唯一的大事,對於錦衣玉食、生來就在豪門的他而言,沒有事比得上這個。

但突然有個精壯的小子闖了二樓上來,手裏還提著根家丁的哨棍。

不知道這小子那種表情以及盯著自己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反正艾福報有生以來從沒人敢拿這種眼神看過他,所以他不認識,但人類的直覺告訴他:什麼東西不太對,今天這個人大約是他以前沒遇到過的類型。

看旁邊祁雙三坐著不動,但一臉凝重,好像沒有開口的意思,所以艾福報心中叫了聲:“無聊”,咳嗽了一聲,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推,開口問道:“你就是做生絲的揚州王七一嗎?嗯?你看起來這麼年輕?你五十歲了?”

蕭翰正琢磨怎麼開口說出氣勢以致於不丟了自己和二叔麵子,沒想到那小胖子有這一問,頓時愣了一下,腳步也停下了。

“他不是王七一。”旁邊的祁雙三開口,公子的無知讓如臨大敵的他差點岔氣,但隨即失笑,他說道:“我來應付,公子在旁邊看著。”

祁雙三說罷領著一個手下站起來朝蕭翰這邊走了兩步,擋在了公子和這個不速之客前麵,他打量著蕭翰,眼裏卻是疑惑。

本來是趟無聊的例行公事——陪公子出門談談生意,而且對方還是個五十歲的老頭,這種差事祁雙三也不願意幹,因為有公子這不怎麼在乎吃喝嫖賭的大人物在,別人肯定不會巴結他,也不會對他加倍殷勤,酒宴禮物更不要提了,而公子也隻喜歡養鳥養花,和他這個打打殺殺的保鏢頭子也不會有什麼言談甚歡的事,所以艾福報感到十分無聊,祁雙三也感到昏昏欲睡,兩人一起肚裏罵著艾菩薩、並希望那揚州老東西趕緊來、趕緊談、趕緊滾蛋。

就在這時,樓下起了騷動,祁雙三起身隔著欄杆往下一看:醉仙樓門前不知為何有了一群蕭家家丁正罵罵咧咧的。

“怎麼蕭家的人又來了?”他撓撓頭,心裏既不關心為什麼,也不憤怒,而是感到十分倒黴。

前不久蕭二爺鹽被黑了,鹽場丟了一個給艾老爺,所以蕭二爺認為是艾老爺使壞,當然他沒猜錯,不過兩家無所謂撕破不撕破臉,因為從在高郵遇到那一刻開始就互相使壞,互相下絆子,比得隻是誰比誰更狠,誰比誰更壞,當然是烏鴉遇見豬,同樣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