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高郵亂鬥(求收藏!)(1 / 2)

原來幾年前,黃河決口,洪水滔天,黎民死傷無數,元朝朝廷因為此事展開了激烈的爭論,這爭論的核心就是河堤修不修。

黃河決口自然要修的,但元庭卻不這樣想。

自蒙古襲奪中原以來,把漢人看為騾馬,苛捐雜稅橫出不窮,連添瓦種樹都要交稅,百姓賣兒鬻女尚且家破人亡,民心憤怒不已。

修河堤固然可以安撫百姓,重建家園,便於朝廷收稅斂錢,然而修河堤是大工程,必要百姓聚集。

元庭最怕漢人百姓聚集謀反,五人之上聚會都是要殺頭,現在卻要十萬人聚集一處?

很多蒙古大臣憂心忡忡,生怕點燃火苗難以收拾,因此主張決口就決口,百姓仍由他們去死好了。

不過脫脫一直在勸元帝采取較為溫和的統治,甚至重開科考,在這種時候,他堅持要修河堤。

結果百姓借著修河堤的機會,埋下石人,暗中傳講:“黃河石人一隻眼,敢叫天下反”,借機紅巾兵大起義,要驅除韃虜、反元複宋!

一時間,中書省遍地烽火,元軍毫無抵抗能力,節節敗退,以致於河南首府開封城都被攻下。

博爾術冷笑一聲:“皇帝厚道,對脫脫那奸相言聽計從,但脫脫權力大得已經威脅聖上,等著看吧,現在皇帝寵幸懿皇妃,國丈孛羅大人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必要讓脫脫完蛋。當然也包括脫脫的爪牙擴廓察罕之流!”

聽博爾術切齒痛恨擴廓察罕這個人,艾菩薩沒敢插話,低頭飲了口酒:這兩人的恩怨他知道,但不是很明白。

河南紅巾起義之後,當地的一個豪雄地主擴廓察罕起兵剿滅紅巾軍。這個擴廓察罕也不是一般人,他是突厥貴族,在元朝四等人中,僅次於蒙古人。

而且文武雙全,曾參加元朝的科舉得中進士,卻不願意為官,回家做自己的土財主了,等到紅巾軍大起義的時候,他散盡家財,聚斂一批死士,浴血奮戰,屢屢打垮紅巾軍,陣斬紅巾統帥韓福通,生生替腐敗不堪的元庭消滅了河南中部的紅巾軍,把紅巾軍趕入豫皖交界處苟延殘喘。

雖然擴廓替朝廷立了大功,而因為打不過紅巾軍以致於丟失開封獲罪的博爾術,怎麼會不痛恨這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擴廓察罕。

艾菩薩問道:“我倒是見那王保保了,聽說真名是擴廓帖木兒,自稱是蒙古人,但怎麼長得像漢人?”

“狗屁蒙古人!他那雜種怎麼能是我們蒙古人?!”博爾術一聲怒吼,把艾菩薩嚇得酒撒了一手,隻聽這大人繼續怒罵道:“這小野種是擴廓察罕的侄子,媽的,察罕生不出兒子來,就認了他為義子!對外說是突厥人,其實他娘是察罕的妹子,他爹不過是個姓王的漢人賤民!一個雜種,居然靠蒙了皇帝幾句,領受了個蒙古賜名,就天天胡說八道自己是蒙古人了?媽的,要是我年輕時候,一個能打八個這種小兔崽子!”

艾菩薩忍住笑,看了看博爾術高高隆起的肚子和女人般玉蔥手指,暗想:“你年輕時候還會騎馬啊?”嘴裏卻道:“那是!那是!將軍神勇無比!”

奉承過後,艾菩薩又一臉苦色:“博爾術大人啊,不管怎麼講,王保保家族控製了河南大部,不僅掌握了當地的鹽業,論戰功還能對朝廷奸相脫脫說的上話,現在又支持蕭家,這麼一來,蕭家也許能掌控新軍,還能多了條河南鹽線,我們還怎麼跟蕭家鬥啊?”

博爾術平息了怒容,吃了口菜,慢慢的咀嚼,慢慢的咽下,這才眼裏精光一亮,冷哼一聲:“你放心,第一,他蕭家未必能拿到新軍,第二,就算拿到也無所謂!我早有安排!”

高郵戲院外,算命先生高瑞奇正坐在攤子後麵,他破舊的儒袍毫無顧忌的倚著肮髒的牆壁,閉著眼睛,手指飛速的掐來掐去,嘴裏念念有詞,頭上破裂的儒帽隨著這念念有詞而一顫一顫的,好似一朵風中的雞冠花。

這雞冠花顫了好久,戛然而止,高瑞奇的小眼睛唰的一下張開了,嘴巴猛地閉緊了。

坐在他對麵的一個中年男子猛地一驚,伸長脖子,聲音小聲又急促,帶著一股不安:“高先生,怎麼樣?”

“此卦有利於出行、做官!令弟此次有貴人相助!大吉!”高瑞奇表情決絕的說出這段斷語,絲毫不容一絲懷疑。

“感謝先生啊!”對麵的中年男子長出了一口氣,換上了滿臉喜色,笑道:“高先生果然學富五車,算卦也精準的很,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太謝謝了。”

“哈哈,張大哥令弟有神保佑,我也高興的很。”這時高瑞奇小眼睛眯了起來,笑得好像一朵菊花,剛才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神色早沒了,換了一副點頭哈腰的巴結樣子。

“哎,我得多謝先生,全靠你了。”中年客人伸手入荷包拿了一塊碎銀出來。

高瑞奇頓時呼吸都急促了,兩手亂搖,口裏大講:“啊!這可不行,張大哥你老幫我,我幫你解卦是應該的,君子不食無功之祿!放回去!放回去!”,話雖如此,但眼睛卻盯著那銀光閃閃的小東西挪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