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街道盡頭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劉一刀舉目望去,七八個騎士奔了過來,卻是小少爺蕭翰終於到了。
就在此刻,街道盡頭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劉一刀舉目望去,七八個騎士奔了過來,卻是小少爺蕭翰終於到了。
今夜蕭翰真可謂殺氣騰天,頭戴鑲著珍珠的黃金衝天冠,身上披著的是鋼片和鐵線綴成的明光甲,腰裏掛著雕龍畫鳳的百戰鋼烈刀,馬褡褳還插著一把雕胎射鷹弓,在月光下行進之時,渾身銀光粼粼,直宛如一條張牙舞爪的小銀龍;
他身邊是麵目猙獰的彪形大漢少林武僧高手無相大師,他也全副武裝,身著烏黑的藤條混鐵胸甲,左腰掛刀,右手還提著一麵菱形的畫龍木盾,顧盼之際,眼裏凶光四射,真像一頭騎在馬上的餓虎;
隨著這兩個大人物的行進,道兩邊的黑影裏、巷道裏,一個又一個手持利刃的壯漢魚貫而出,這是早已埋伏好的蕭家護衛隊,他們跟隨著這個馬隊,或揮刀跳躍,或挺直矛尖,或滿臉獰笑,如同一群餓狼跟隨著自己的龍與虎。
“蕭少爺!一切正常!逆賊還在那個院子裏!”劉一刀快步跑過去,報告情況。
“好啊!”蕭翰似哭又似笑的應了一聲,握住韁繩的手難以抑製的顫抖,他在緊張。
雖然今天他恨不得抽刀就砍殺過來,但此刻終於來到這個夢寐以求的時刻,卻好像幾年前他發現一隻好蟋蟀,想撲到它又怕它跑了、或者被自己壓死那種緊張,一顆心跳得撲通撲通亂響,渾身熱血都在沸騰,耳朵裏嗡嗡作響,興奮得簡直如同恐懼,竟然連手都哆嗦起來。
“還不快攻進去!抓活的!”
這不是蕭翰的聲音,而是一個尖細的聲音,就在蕭翰背後響起。
那是蕭翰的管家和保姆——管家李八三迫不及待的發布了命令,發抖的不止蕭翰一人,這個管家也渾身哆嗦,他是真的害怕。
今天來,怕是要和造反逆賊衝突,李八三本來也要穿盔甲過來,但他不似少爺那般身強體壯,穿上盔甲簡直走不動路,隻好便衣過來,腰裏還有把沉甸甸的刀,當然,這位管家從沒想過抽出來過。
既害怕打打殺殺的,又害怕少爺有事,一隻手就拽著蕭翰捆盔甲的絲帶末梢,好像老娘護著吃奶的孩子一樣。
他來的唯一目的就是不讓蕭翰親赴戰場,以防傷害,這也是蕭二爺的命令,一個氣得蕭翰半死的命令。
然而蕭翰勃然大怒的回頭瞪了這管家一眼,怒他搶了自己的命令,怒視兩眼後,好像小孩擺脫奶媽那樣,蕭翰一把把管家的手從自己絲帶上打開,抽出刀來,咬牙切齒壓著聲音叫道:“時候到了!給我上吧!”
劉一刀點了點頭,扒掉外衣,露出一身套著一件護心鏡鐵甲的勁裝,他靜悄悄的拔出長刀,手一揮,頓時二三十個虎狼手下跟著他朝那小院子衝了過去。
一瞬間好像下雨了。
街道上咄咄的靴子聲雨點般亂響,刀鞘碰擊地麵或者自己掛鉤的聲音好像沉悶的雷聲,刀光在月光下亂閃,如同那雷暴一般的閃電狂擊,人雖然不多,但在這窄窄的小街道上,好像一股充塞天地的黑潮般呼嘯而出。
在院門前麵停住,劉一刀打了幾個手勢,頓時這黑潮有了幾道分流,有十個人跑到院子後麵包抄,左右兩邊各有四五個刀客箭手守住,門前十個精挑出來的高手排成一排,刀挺直,身子前傾,眼睛凶光閃現,殺氣好像浪頭一般拍擊著這黑色大門。
一個身手矯捷的手下嘴裏叼著匕首,猴子一般翻牆而過,鬼魅一般落在院裏,悄無聲息的抽掉了大門的鐵門閂,門開了,外麵的黑浪帶著危險的氣味立刻就衝進了院裏。
院子毫無聲息和反應,就如同這在黑夜中熟睡的高郵城一般。
站在院子中間的劉一刀回頭瞧了一眼已經來到門口外麵的蕭翰等人,看著那黑黝黝的好像死虎一般的房子,他手一揮,黑色的浪立刻帶著銀白色的刀光朝房屋衝刷了過去。
承擔突入房間抓人的蕭家高手們在屋門口等著,銀色長刀排成整整齊齊的一排,如同猛虎的利齒,門口一個手下,正悄悄的把匕首塞進房門之間的空隙,然後慢慢的撥拉著門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