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其位回到家裏,第一件事就是脫甲,第二件事就是擦甲。
沒有讓老婆和孩子摻和,自己用幹淨的抹布,仔細的把老爺的紫寰甲擦得閃閃發亮。
他打算在晚宴的時候把這件珍貴的寶甲還給老爺,這可代表了老爺的恩典,怠慢不得。
不過對於擦甲,他沒有覺得這件事麻煩討厭;也沒有覺的自己要麵對一個苛刻的老板,做得再多,對方都會視而不見了;相反,他有種直覺:這甲會屬於自己的。
因為這種光明的直覺,王其位越加仔細和小心,把整幅盔甲擦得晶晶亮的時候,老爺的仆人已經來請他赴宴了。
他把盔甲精心疊好,放在同樣精美的木盒裏,就這樣親自捧著上路了,一路上遇到的都是欣喜若狂的家丁,一些人還坐在路邊大口喝著酒,老爺犒賞的。
因為敵人撤退了,參加守城戰的家丁都得到了犒賞,盡管蕭老爺說的賞銀未必按實發放,但大魚大肉和美酒卻是浴血奮戰後的將士誰也不敢克扣的獎賞,整個蕭家堡這個時間簡直像過年一樣,人人歡天喜地的大吃大喝,甚至到處放著鞭炮煙花。
沒人認為這群賊撤退有什麼不對,包括王其位在內:蕭家堡本對於周邊匪徒賊人的兵力、後勤本就等同於天塹,誰有實力可以屯兵堡下連打多少天?蕭老爺說得很對,周邊根本沒有糧食,因為高額的賦稅,城外所有的糧食和財寶都會自動集中在堡子內,你在堡子外隻能喝西北風,拿什麼圍城?
實力強勁的匪徒這些年見過多少波了,不知多少巨匪就因為一個貪字,就是想打下蕭家堡而不顧自己實力空虛,圍城圍得自己眾叛親離,反而首級懸在了正門那裏。
這麼看來清風寨高狐狸還真是頭狐狸,一見勢均力敵,攻城馬上就會拖入持久戰,立刻鳴金收兵,在黑夜裏悄悄的逃回老巢,連給蕭家堡追擊的機會都不給。
“真是詭詐啊。”馬上的王其位搖頭暗想道:“這混蛋把老巢設在清風山上,離蕭家堡太近,總歸不是一件好事。”
進入蕭家堡中心的蕭府之後,因為王其位要還那昂貴精致的盔甲,仆人沒有引他去宴會廳,把他引去了後院,這裏蕭景逸正在怒發衝冠的和李八二等一眾心腹叫囂著什麼。
看老爺那麼惱火,王其位沒敢進去,相反他捧著木盒,側身站在門檻外,裏麵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老爺在怒吼:“這群****的刁民!竟然敢協助匪徒扒了我的梅花陣,填了我的護城溝,孰可忍孰不可忍?!”
李八二帶著顫音的嗓子響了起來:“老爺,那群王八蛋是該死,但是堡子外幾乎所有賤民都參與了,難道我們要殺光他們?那麼租子會受影響的。”
老爺一拍桌子:“要不是擔心敵人埋伏,今天我開城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找那些賤民,好好算賬!這群****的,竟然通敵!竟然協助敵人搞我?要是放過,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那群刁民要不受懲治,得了乖,以後再敢這麼大逆不道怎麼辦?”
“老爺息怒。”李八二勸道:“我想,可以抓幾個領頭協助亂賊的,當眾亂棍打死,以儆效尤!殺雞駭猴,他們自然就怕了。”
“我自然要這麼幹!我最少要殺十家!但是剩下的雜種怎麼辦呢?就這麼饒過他們?”屋內蕭老爺惡狠狠的聲音的傳來,隻是在旁邊聽著,王其位就知道這老爺說這話的時候肯定是咬牙切齒的:“那豈不便宜剩下的雜種了嗎?所以明年租子我還要漲一成,從七成漲到八成租子!作為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