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翰和張士德本來在大路上並肩殺敵,但隨著官兵潰兵紛紛聚來,玩命往裏麵躲,把敢戰的兩人的往外擠;敵人又是以長兵器的刺和勾為主,被刺中自然凶多吉少,要玩命格擋閃躲,然而被勾住卻難以防禦,一旦被勾住就是被外拉。
兩人就好像發酵麵團上的兩顆豆子,被越擠越靠外。
到得後來,蕭翰也被擠下了大路,回頭一看,早看不到張士德在哪裏了,自己身後隻有滿滿的友軍騎兵了,而麵前是越來越多的山賊。
“九六去哪裏了?”就在分神一刹那,蕭翰剛轉回頭來,隻見胸前一根帶鉤長槍朝他當胸猛地刺來,蕭翰倉皇間用樸刀去格擋,然而沒想到對方這刺勢大力沉,自己驚慌下措手不及,樸刀當的一聲被打落在地上,那槍手一刺得手,槍尖一縮,又再次朝沒有了武器的蕭翰當胸刺來。
蕭翰大喝一聲,空著手一個側身,槍尖間不容發的擦著他的護胸甲刺過去了,矛尖鐵鉤就擦在護甲鱗片上,閃耀著火花。
說時遲那時快,蕭翰左臂往下一壓,夾住這刺空的長槍槍杆,就如同在水裏鉗住一條大魚般,右手摸到左腰裏的佩刀,直下而上斜斜一刀抽出,嚓的一聲輕響,把這槍杆一刀兩斷。
那被斬斷長槍的敵人立刻回退,但又有三個敵人圍了上來,蕭翰左手一翻,把夾在肋下的半截長槍翻在手裏,看準離得最近的一個,猛地擲標槍一般射了過去。
對方驚慌之下,閃身躲開,雖沒被刺中,卻也臉色煞白,不敢再上。
“******,上來幫我啊!”蕭翰扭頭大叫,卻見自己身後幾步遠的那群官兵就如同一群綿羊那樣圍成緊緊的一團,手裏鋼刀馬槍朝外,卻愣是沒人離群往前走一步,人人滿臉都是恐懼之色,就算外圍伸出來的刀槍也在發抖。
他們聽著蕭翰的呐喊,那目光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沒人為了他往前走哪怕一步。
“你們這群豬!”蕭翰怒不可遏,索性轉過身,背對敵人,兩手攤開,對著幾步之遙的友軍挺起胸膛破口大罵,身上鐵甲甲片都因為劇怒的顫抖發出了暴雨般的嘩嘩聲。
“去死!”背後一聲厲喝,有山賊對著他的後心又是一槍刺來。
蕭翰猛地轉身應戰,那群全副武裝的友軍頓時消失在了視野裏,隻剩下一絲模糊的黑影留在悲憤的餘光裏。
剛轉半個身子,僅僅側對敵人之時,槍影如電,已到身前,避無可避。
在這生死關頭,蕭翰已經無暇思考,猛地一抬胳膊,把手裏那把鐵刀朝上打去,不是刀刃砍槍杆,而是用寬寬的刀麵去平拍槍杆。
“啪”一聲,刀麵、手臂連成了一條直線,鋒利的鉤鐮槍好像一條大魚碰擦了這條直線,“魚鰭”在蕭翰握刀的手背上開了一條口子,帶著一串血珠子衝天而起,閃著寒光的槍刃從蕭翰耳邊擦了過去。
然而這大魚衝上天空又落了下來,那槍手猛地一撤刺空的長槍,槍刃上的倒勾從後麵勾進了蕭翰盔甲的肩甲鱗片縫隙裏,立刻雙手握槍拚命往後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