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高郵,街道上寒風瑟瑟,人們將手和腳裹得嚴嚴實實,縮著腦袋走在寬闊的街道上,高郵的大街在經過修繕以後,清一色地用青石板鋪就。
不像其他地方,到底彌漫著人與各種動物的排泄物,高郵整個街道上顯得幹淨而又整潔,大街上各種店鋪櫛次櫛比。
隻是今天天氣寒冷,生意沒有往常的熱絡,老板們百無聊賴地縮在店鋪裏,等著晚上回去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
在高郵怡紅院裏,這裏的生意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伴隨著高郵經濟飛速的發展,這座城市裏麵的富人井噴式的增加,怡紅院的生意也跟著水漲船高,這裏成為了各大暴發戶們揮灑金錢,紙醉金迷的銷金窟。
王家的二公子王秀像往常一樣來到怡紅院,等候已久的怡紅院頭牌小紅看見王秀,像乳燕投林一般鑽到了王秀的懷裏,作為大周右丞相的次子,又是高郵的頂級豪門王家,王秀的確有資格享受這個待遇。
自從張皓那次深刻的教訓之後,並且被王老爺子關了半個月的禁閉,王秀也老實了很多。他的苦主,張皓這段時間大部分不在高郵,一直在外麵南征北戰,他也慢慢地走出了當初張皓的陰影,找回了些許頂級豪門公子的自信。
但張皓這個名字卻像一個夢魘一樣一直縈繞在王秀的耳邊,城內不時地傳入關於張皓的消息,什麼廬州血戰,鎮江城的神兵天降,甚至還有用色誘的方式幫大周拉來了一個強大的水師,這樣的消息一個接一個地傳過來。
現在大周不僅有一個世子張旭,還有另外一個鼎鼎大名的公子張皓。
王秀從內心中不斷地表達地對張皓的鄙夷和不屑,想當初大家都是在街上混的紈絝,憑什麼你就能高我一頭,就算你的名聲再響,立的功勞再大,那也不是世子,你永遠都不是。
左丞相彭輝數次拉攏過王家家主王載道,但是碰到了不軟不硬的釘子,彭輝轉而將目標瞄向了王家的第二代。
王家世子和其父親一樣,雖然表麵上對彭輝恭恭敬敬,但是依然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而王秀在彭輝私下召見之後,感覺自己得到了世子和左丞相的垂青,馬上投到了彭輝的門下。
在王家,他隻要有他的大哥在,王秀永遠隻能是一個二公子,王家的嫡子永遠隻能是他的大哥。所以王秀要想彎道超車,自然就要找尋捷徑,這個時候他就和彭輝一拍而合。
在彭相的眼中,王秀依然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紈絝,但是他的身後站著的可是王家,這代表的意義在外人看來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王秀不再像當初逼迫吳鶯兒還債時候的囂張跋扈,整個人也內斂了許多,在小紅眼中,仿佛這就是世家子弟蘊含的內斂和低調,隻是談起張皓的時候才會顯得不那麼冷靜。
幾個平日和王秀相熟的官宦子弟在怡紅院一起飲酒作樂,不知不覺間,話題又轉移到了那個男人的身上。
隻聽兵部侍郎楊桐之子楊易說道:“昨天晚上聽我爹說,張二剛剛拿下了鎮江,又破獲了江南大儒之孫被殺的奇案,在鎮江風頭一時無兩。聽我爹透露,他們護衛營還有別的軍事行動,而且這個軍事行動隻有主公知道,連兵部都沒有得到消息。”
這些人都已經明裏暗裏向世子張旭靠近,說起張皓來自然是諸多敵意,平時話語裏麵都是以張二來稱呼張皓。
吏部主事趙承平之子趙普感歎道:“這個張二真是了不得,如果單論功績,可能連我大周軍神呂珍都不一定能與之匹敵。”
王秀哼了一聲道:“你們太樂觀了,不想想呂珍的兒子現在在哪裏?就知道呂珍的屁股是坐在那邊了。”
楊桐道:“現在張二已經隱然擠入了軍方的三大巨頭之一,其他兩位呂珍肯定是張皓那一邊的,而潘元紹肯定是主公那一邊的。我們世子在軍方的底蘊還是太弱了。”
趙普說道:“張士信將軍不是世子的鐵杆嗎?”
作為兵部侍郎之子,平日裏耳濡目染,自己對軍隊中的各方勢力極其熟悉,楊桐解釋道:“張士信將軍畢竟年紀不大,在戰績上又沒有辦法與張二相匹敵,雖然被主公所信任,但相比於前邊三個人,他還差的很遠。”
眾人想到張皓在外麵捷報頻傳,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張皓多勝一場,此消彼長,他們的力量就少了一分,怎能不讓他們感到憂慮。
小紅是怡紅院從揚州買過來的瘦馬,自如煙遠走揚州,劉霏兒牽手劉伯溫,嫁入豪門,成詩韻不知所蹤,曾經的三大台柱子悉數凋零之後,怡紅院從揚州買來頂級“瘦馬”,將小紅捧成了怡紅院新的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