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坐著的是和潘元紹同輩的三人,分別是潘元致,潘元應和潘元其,三人都是三十歲出頭,個個龍精虎猛,身體和精神狀態處於人生之巔峰。
這七人便是掌管著揚州潘家諾大家業的元老會,老中青三代悉數在列。
隻聽潘肱說道:“今日得到消息,毛貴兵敗潰退,王保保率兵大舉南下,元其,你熟讀兵法,曾在軍中效力,可知王保保此次南下,目的到底是什麼?”
潘元其不屑道:“不過做做樣子罷了,淮安張士誠部以逸待勞,兵精糧足,他們未必是對手。”
潘元其同樣跟隨張士誠起兵,官至將校之職,被潘家召回,在元老會任職。
潘汲歎道:“若是元明尚在,我潘家的實力猶存,等王保保打過去的時候,元明與之裏應外合,到時候高郵還不是我們潘家的囊中之物,可惜,可歎,可恨。”
說到最後,潘汲有些咬牙切齒,雖然嘴裏麵沒有剩幾顆牙了。
潘洪說道:“老祖宗,過去的事情多提無益,現在我們更要著眼於將來。高郵的張皓橫空出世,去年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橫掃廬州,如今張士誠占據馬場,假以時日,我們該如何抵擋來自高郵洶湧的騎兵?”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此時小輩潘元致說道:“我們不能再給張士誠時間,讓他休養生息,等到他們的兵卒戰力形成,馬匹喂養成駿馬,到時候萬事皆休。”
潘元應說道:“兄長是不是太過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即使劉福通戰敗,但虎威猶存,亳州城依然有十幾萬的紅巾軍,徐壽輝占據江西和兩江之地,實力同樣不可小覷,元朝的王保保新敗毛貴,可以說是天下名將,張皓有能力一擊而勝之?”
隻聽潘洪說道:“我們潘家跟隨張士誠起事,出人出力,但換回來的是什麼,是我們潘家在高郵的精英盡歿,是張士誠的過河拆橋。”
潘洪直說張士誠對不住潘家,潘家造反的事情卻隻字不提,要不是元老會一直想著謀奪張士誠的權力,也不會引起張士誠的反噬。
潘洪繼續說道:“剛剛老祖宗說,要是元明還在,自然可以一戰而勝之,但是在我看來,這個時候,同樣是得天獨厚的一個機會。”
潘洪乃是潘家元老會中公認的智囊,紛紛坐起身來,認真地側耳傾聽,就連老眼昏花的潘汲也扶著龍頭拐杖坐了起來。
潘洪說道:“就像元致說的,如果讓張士誠再養精蓄銳幾年,那時候他兵強馬壯,我們勝算沒有那麼大。但是現在他們剛剛經過連續作戰,軍隊疲憊,急待休整。”
“但是看看他們周圍的環境,常熟之地呂珍與李德孫兵戈又起,盱眙被徐壽輝所窺探,淮安之地要麵對王保保的大軍,鎮江對著的是剛剛拿下集慶府的朱元璋。”
“還有黃梅的孤懸之地,可謂是四麵受敵,陳友諒和元軍同樣隨時可以發起攻擊。在海上,還要麵對方國珍水師的圍追堵截。”
本來感覺大周一片欣欣向榮之象,聽潘洪這麼一說,發現它竟然四麵都是漏洞,此時打到它的七寸,就能一招製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