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元橋不卑不亢,笑道:“讓顧三先生見笑了,今天家主命令,顧府的事情由我全權負責,就為難顧三先生和我將就一會。”
顧海的兒子還躺在家中呢?心裏麵怎麼會對潘家人有好臉色,隻聽顧海說道:“沒想到諾大一個顧府竟然沒人,看到所傳真的非虛,潘家人心懷否測,在高郵造反的時候都死的七七八八,香火不繼了。”
顧海的陰陽怪氣,都能讓一向心思深沉的顧濤破了防,更何況是一個脾氣爆裂的武將。
潘元橋一滯,不由地勃然大怒。這個顧三說話句句不忘揭潘家的傷疤,這如何能忍,揚聲道:“戰鬥準備。”
潘家的家丁長槍一挺,就要進攻。而顧海今天就是為了打架而來的,雖然顧濤臨走時曾言讓顧海不要擅動刀兵,但是兒子的報仇機會就在眼前,顧海早就將顧濤的忠告忘到了九霄雲外。
顧海大聲道:“顧家二郎聽令,殺!”
圍觀的百姓個個眼神放光,如此大型的械鬥,而且是潘顧兩個在揚州城內排在第一和第二的家族,上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可能還是追溯到一百年前吧!
眼看雙方大戰一觸即發,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再次響起:“且慢。”
隻見揚州通判趙四喜帶著牙齦和府上的兵丁,擋在的潘顧兩家的麵前。
顧海說道:“趙通判來的好,這廝竟然要強行搜查我顧家,他們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誰?忘記自己姓什麼了嗎?”
趙四喜揚聲道:“顧三先生稍安勿躁,你們都是我揚州城內的體麵人,什麼事情不能坐下來談呢?如今非常時期,更需要雙方心平氣和才是。”
顧海道:“那敢問趙通判,潘家現在要搜查揚州府衙,是不是也要讓他們進去搜查一二呢?”
趙四喜道:“當然不行。”
顧海道:“那就是了。”
趙四喜繼續道:“但是上一次潘姣之死,官府在搜查的時候漏掉了顧家別院,既然事涉人命,我們官府當然要一視同仁,所以知府楊大人已經開具了搜查命令,讓我親自帶人搜查顧家別院,可能潘家心性較急,所以來的早了一些。”
顧海一聽趙四喜這話,分明就是潘家聯合的官府一起打壓他們顧家,顧海臉黑如鐵,一字一句地問道:“趙通判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旁邊的潘元橋臉現得意之色,就憑你們顧家也和我們潘家鬥,揚州城知府楊大人,指揮使都是我們潘家的人,你們怎麼和我們鬥?
趙四喜仿佛沒有聽到顧海的話,隻是說道:“隻是例行公事而已,希望顧三先生還是不要阻攔。天子犯法,尚要與庶民同罪。現在僅僅是搜查顧家別院,難道顧家準備抗拒知府大人的命令不成?”
趙四喜和揚州知府楊烈一直都不對付,明顯不是一路人,今天怎麼就像穿一條褲子一樣,現在顧家騎虎難下,因為有了官方的背書,衙役和潘家搜查顧家別院變成了名正言順的事情,而顧家如果抗拒命令,分明要授予潘家以口實。
顧海也不是不知輕重之人,臉上不由地現出了糾結之色。這時候一匹駿馬從遠方而來,來到顧海的麵前說道:“家主有令,對方如果有官府的命令,卻讓他們搜查便是。但是如果搜查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我們顧家不會善罷甘休。”
顧海長歎了一口氣,還是顧濤看事情周全,潘家人隻是這樣將了自己一軍,就讓自己騎虎難下。轉頭對顧家別院的家仆說道:“我是顧海,打開府門,讓人進去搜查。”
然後再對趙四喜說道:“趙通判,如果搜不出什麼來,還請趙通判給我們顧家一個交代。”
趙四喜不置可否,聳了聳肩道:“顧三先生,本官也是奉命行事,如果你有任何疑問,還請去知府洋大人那裏去。”
一場迫在眉睫的大戰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次顧家又吃了虧,被人拉了麵子,早聽說顧家早不複當年之勇,看來傳聞並非空穴來風。
百姓們有些遺憾地開始散場,畢竟搜查這種事情也是走一走過場,能看的好戲還沒有開鑼,就收場了。隻有雙兒夾在人群之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如果走了,萬一那名公子和張指揮使就在這個府上怎麼辦?如果留下,現在百姓們紛紛退場,她就顯得有些醒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