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慶府,元帥府。
朱元璋正在和一眾群臣議事,臉上帶著陰翳的陳到,身材袖長的李善長,還有大儒風範的宋濂,個個正襟危坐於下首。
徐達。常遇春、湯和還有剛剛從帶領七萬大軍投靠朱元璋的傅友德,盡皆悉數在列。
這一場仗關乎他們這幫人未來的命運,疏忽不得。但是每個人臉上倒是輕鬆了許多,因為這一次張士誠自斷一臂,將新戰神張皓排除在了西征之外。
朱元璋沉聲道:“各位也不要大意,張士德也是領兵多年的宿將,輕視不得。”
旁邊的陳到曾經在高郵有過一段“舊怨”,對張士誠手下將領的秉性和習慣了如指掌。
譬如呂珍穩健,張士德凶猛,張士誠和潘元紹善用奇兵,但是這些人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的老將。
陳到說道:“張士德用兵勇猛,每到一處都是猛攻猛打,這種攻勢必然難以持續,我當時建議咱們暫避鋒芒,且讓他一些城池,等到他士氣轉弱之時,就是咱們反攻之日。”
李善長附和道:“陳先生所言甚是,曾經我們在鎮江城下見識過周軍兵鋒之利,如果貿然與之決戰,即使是勝了,也是慘勝,要知道我們後方還有陳友諒這個豺狼。”
現在集慶府依然很薄弱,城池的加固依然沒有完成,弓箭還有軍資的籌備依然匱乏,要不是傅友德率領的七萬大軍投靠,陳友諒當時就能把朱元璋趕回到濠州那塊貧瘠的地方。
朱元璋點了點頭,看向了宋濂,一切軍需和後勤都是宋濂在負責,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草才是能不能打贏一場戰爭的重中之重。
朱元璋問道:“宋先生,咱們的糧草籌備的如何?現在能夠堅持多長時間。”
宋濂直接說道:“最多隻能夠堅持一個月。”
朱元璋歎了口氣,說道:“一個月的時間,可不允許咱們耽誤太久。”
張士德率領的周軍來勢洶洶,一路勢如破竹,朱元璋命令軍隊避其鋒芒,主動退出幾座縣城,但是再退已經到了集慶府下,他們還能退到那裏去呢?
常遇春道:“現在我們大軍十五萬,張士德的部隊也就十五萬人馬,怎麼不能一戰。”
徐達道:“現在咱們的軍隊裏麵,有七萬人馬是傅友德將軍帶來的軍士,這些人戰力要打上一個不小的折扣。還有另外八萬人馬,其中三萬還是原來集慶府的降兵,真正有戰鬥力的部隊其實就是五萬人馬。”
朱元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傅友德,說道:“本來想許給將軍一個錦繡前程,卻沒有想到就遇到這個事情。不知道將軍手中有多少可戰之兵。”
傅友德坐在最下首,心裏麵也有一些膩歪,怎麼他跟了哪一個主公,哪一個主公的運氣就不那麼好了。
徐壽輝新死,與陳友諒有“舊怨”,與張士誠有“新恨”,傅友德隻能委身在朱元璋的麾下,卻沒有剛剛消停了兩個月的時間,張士誠的人馬就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
傅友德起身請罪道:“可是張士誠因為呂珍之死,怪罪到末將身上,不若元帥將我綁縛於周軍帳下,以解將軍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