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這位親叔叔,崔婉瑩還是心存感激的,因為自己坎坷的婚事,如果沒有崔德的支持,自己可能都走不到現在。
崔婉瑩連忙說道:“可能公子就在氣頭上,等過段時間過去了,我再向公子求求情,看能不能重新起複叔叔。”
崔德笑著說道:“婉瑩費心了,但是如果崔家不拿出一些像樣的投名狀,焉能讓公子放下心中的芥蒂。”
崔婉瑩不由地問道:“雖說在朝中,有左丞相彭輝的緣故,公子暫時處於劣勢,但是在軍中公子卻有著無可比擬的優勢,彭輝到底許給了我們崔家什麼條件,讓你們願意放棄公子,轉身投入世子的門下。”
崔德歎了口氣道:“都是一時糊塗罷了,當局者迷,當初有高郵的高家在前,甚至後麵的宋家都隱隱有超越崔家的勢頭,而彭輝當時繼續軍中勢力的支持,便許給了我們事成之後,一個樞密院副使和一個尚書的職位。”
崔婉瑩一臉地疑惑,問道:“你們可是昏了頭了?這樣的空頭白話你們也相信嗎?”
崔德說道:“這樣的空口白話我們崔家當然是不信的,但是彭輝告訴我們,主公已經對張皓起了戒心,準備對軍方的勢力下手,你們崔家就是其中之一。”
崔婉瑩驚呼道:“怎麼會?”
崔德道:“事後可不就是這樣,張皓被排擠出了西征軍之外。我們也是口頭答應他們,一旦張皓被排擠出西征軍中,我們崔家就投靠世子。”
因為在我們看來,張皓的勢力乃是依附在張士誠的身上,如果張士誠想要拿下張皓,張皓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崔婉瑩歎道:“原來如此。”
一直以來,崔婉瑩都覺得作為家主的父親崔義和崔德等人,向來睿智無比。這個時候怎麼會做出如此舉動,卻沒有想到這其中還有如此多的秘辛。
崔德道:“沒想到千算萬算,步步經營,卻讓崔家今日到了如此局麵。還好有婉瑩一心向著張皓,才給崔家有了緩和的餘地。”
崔婉瑩道:“沒關係,叔叔且好好休整一段時間,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我相信公子一定還會重新起複你的。”
崔德心中慘笑:“公子已經不是原來的公子了,現在的張皓可以放過軍中元老派的張士德和張天琪,卻不會如此輕易放過背叛的崔家。”
但是麵上崔德卻笑道:“婉瑩,明軒,你們回去吧!等我把軍中的第三護衛營整飭停當,就遞交辭呈,向公子謝罪。”
崔婉瑩還害怕叔叔冥頑不靈,戀權不放,卻沒想到叔叔如此通融。崔婉瑩喜道:“那自是最好不過。”
說完崔婉瑩向崔德請安,帶著明軒退出了營帳,滿心歡喜地向張皓去稟報。
崔德走出營帳,目送崔婉瑩的背影消失在軍營之中。崔德對身旁的崔富道:“把本將軍的戰袍拿出來。”
崔富疑惑道:“將軍,這又不上戰場,你穿那個東西作甚?”
崔德慍怒道:“讓你拿就拿,問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作什麼?還有將第三護衛營的將士召集起來,我跟他們說點東西。”
平日裏極有威嚴的崔德發飆,崔富也不敢多問,一邊命人去召集第三護衛營的將士,一邊去取出崔德的鎧甲,幫崔德披掛得當。
幾十斤重的東西,平日裏穿上一會的功夫就會大汗淋漓,而此時崔德穿在身上,滿是繭子的雙手摩挲著鎧甲,滿是不舍。
轉頭看向崔富,問道:“第三護衛營的人可都召集到位了嗎?”
崔富連忙說道:“已經在帳外整訓完畢,就等將軍訓話。”
崔德的臉上現出了欣慰之色,這幾年自己錘煉第三護衛營,努力向第一和第二護衛營看齊,終於看到了些許成果。
崔德步出營帳之外,看著這群由崔家家將和原淮安降將組成的部隊,能夠達到如今的戰力,甚至到了讓彭輝覬覦,讓張士德引為臂膀的隊伍,崔德的臉上現出了濃濃的自豪之色。
崔德看著眾將士說道:“眾位將士,你們前段時間可能也聽到了一些風聲,是我崔家背叛了公子,投到了世子門下。”
頓時下麵一陣嗡嗡作響,雖然私下裏口口相傳,但是崔德如此開誠布公地說出來,用意到底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