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好……好……他也來了?嗯……好,先招待著吧,我們馬上就到。”
車流中,一輛轎車飛馳著。車裏坐著三個人,一個二十來歲的司機,一個坐在副駕駛上的中年人,以及一個坐在後排的年輕人。
中年人看著約摸四五十歲上下,手裏拿著一柄紙扇。車裏的空調開的足足的,幾乎令人發寒,中年人仍舊時不時的扇扇紙扇,看起來真有點雅致氣派。
輕搖折扇打著電話,吩咐完了事情,中年人“啪”的把折扇一收,看看在後座閉目養神的年輕人,“小許,蘇森已經到棋社了。”
“嗯。”後座上的年輕人睜開了眼,點點頭,笑了:“我還怕這件事情僵持的太久,不好收拾,他倒是自己回來了。聽剛才那電話,他請了不少人過去?”
見中年人點頭,年輕人搖了搖頭,有些不屑:“哈……他是覺得棋社之外的人來了,就能給他撐場麵了麼?棋社的事兒是棋社的事兒,別說不是一個圈子的,即便都是象棋圈子裏的人,也沒資格對棋社裏的事情指手畫腳吧。”
“找這麼多人來,為他主持公道麼?哼……可笑。”
大概半個小時之前,這年輕人和這中年人先後接到了蘇森的電話,電話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要他們去棋社一趟,說是要把話說明白。又打了幾個電話聯絡了一下其他人,才知道蘇森不僅給棋社裏的人打了電話,還給其他圈子裏有些份量的人打了電話,邀請他們去棋社一趟,說點事情。
沾文帶墨的雅致圈子,本來就有很大的重合度,繞上幾個彎就能找到不少人,打聽到各個圈子裏的動靜。
聽說了這些消息,許文遠實在不覺得蘇森辦這麼一件事情有多高明。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是拉人助威壯聲勢就能讓蘇森如願的事情。如果非得要在所有人麵前掰扯這些事情的話,把事情掰扯開了一說,最丟臉麵的照樣還是蘇森。
在許文遠看來,這實在是個爛招。或許是蘇森病急亂投醫,實在想不出辦法了才想這麼一個爛招吧……許文遠懶得多琢磨蘇森的想法。
既然對手走了一步爛棋,那自己就正好從中取利。至於對手在想什麼,本意如何,實在是一點都不重要。
從正式逼宮施壓開始,許文遠就覺得這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不會再有什麼大的變化了。
自己拉到了多半的棋社核心成員支持自己,給出的理由也都站得住腳跟:蘇森管理不善,棋藝不精,輸給了一個根本不專業的對手,給棋社的名譽抹了黑。個人水平也罷,管理水平也好,蘇森都已經不適合成為一個棋社的領導者了。
如果蘇森惱羞成怒,要把自己這些明著反他的人從棋社裏清理出來,那也沒有關係。這麼多人離開青山棋社,青山棋社的大半壁江山都垮了,正是虛弱無力的時候。那時候,正好另起大旗,攻城略地,槍在還在混亂的青山棋社之前,在江城以及周邊城市紮下根來。
之後,就是開館辦班,培訓也好,興趣班也好,都是財源滾滾的生意——事實上,已經有人著手去辦這些事情了。那些小學、中學,都很樂意成立一個課外興趣班。那些家長為了孩子能學點東西,也是很舍得砸錢的。
這是滾滾的財源,碩大的蛋糕。
針對蘇森的正式逼宮,就意味著這件事情已經成了:事實證明,這些人被這碩大的一塊蛋糕打動了,真心實意的樂意跟著許文遠辦事。能把蘇森逼下來,順利接管青山棋社,這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如果蘇森咬著牙非得不答應,許文遠也完全可以拉著這些人另立大旗。
事已至此,蘇森還怎麼破局?
“除了那些人之外,還有一個人也來了。”
中年人“啪”的打開折扇,微微皺著眉頭,“蘇森有一個朋友,叫宋唐,據說是某個很有能量的人物的親孫子。聽人說啊,這宋唐家裏的根底可不幹淨,是道上的人物。”
許文遠點點頭,“你跟我說起過這個人。”
“咱在棋社的人跟我說了,說這個宋唐也來了。”
快速的扇了幾下扇子,中年人道:“宋唐之前從來沒來過棋社,咱之前設想的,是沒其他人摻和這件事情,尤其是這個宋唐。不過之前這個宋唐一直在外地,也不是什麼能幫得上忙的人物,也就沒多琢磨過他。現在,他卻剛好兒回到江城。看這樣子,他是想要摻和一下這件事情了。”
看看許文遠,中年人有些猶豫,“小許,你說,咱動手是不是動的有點著急了?如果宋唐不在江城的話,就沒這麼多麻煩了。”
“蘇森沒這麼蠢。”
許文遠搖頭笑著,“如果宋唐用他家裏的勢力插手這件事情的話,那就是以力勝我,以勢壓我。我自然沒辦法和宋唐家裏的勢力對抗,但是這樣一來,蘇森就是個仗勢欺人的小人,而我,就成了被人打壓的弱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