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古有溫侯(1 / 2)

湯興一陣陣的頭暈目眩,血氣上湧。他雖然很想直斥周毅,但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周圍眾人的眼神,讓湯興心裏一片空白,連如何回應周毅這再直白不過的羞辱都不能。

許文遠看了看身旁的湯興,向周毅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周先生深謀遠慮,我是很佩服的。”

“唔……”

看著許文遠如此對應,周毅笑著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的確是沒想輕輕放過許文遠和湯興。之前是肚子太餓,周毅不想在這種枝節上浪費太多時間,點到為止也就是了。但這倆人又橫生枝節,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讓自己餓的前胸貼後背,這筆帳肯定是要好好清算一下的。

不過周毅有點意外,這許文遠實在是壓得住勁兒,即便被這麼指著鼻子罵,也能不失分寸。

周毅從來不把“伸手不打笑臉人”之類的話當真,在他看來,該被打臉的人,不管怎麼賠笑,都是要狠狠的抽臉的。許文遠壓得住勁那是許文遠的事兒,周毅該狠抽他的臉那還是要狠抽的。

不過許文遠這麼一步三退,周毅即便是想要再繼續狠狠的抽許文遠的臉,也無處下手了。

“那就這樣吧,許先生。”

周毅站起身,看看端坐著的許文遠,回頭又看看蘇森,“蘇社長,你覺得呢?”

“好。”蘇森點點頭,看看許文遠,轉而望向其被他請來的旁觀者:“今天的事情,讓各位見笑了。勞煩各位過來一趟,實在是不好意思。晚些時候由我做東,還請到時候賞光。”

許文遠等人今天把臉麵丟盡,被逐出青山棋社的事情也已經定調。但很多善後的事情,還是要由蘇森來做的。

在善後之餘,蘇森也有一點自己的想法:周先生今天把事情做的夠幹脆利落,但也太過徹底,說是咄咄逼人也不為過。落在那些旁觀者眼裏,難免會落下“有才無德”之類的惡名。如果能和這些在江城那些沾文帶墨的圈子裏說話有些份量的人物,把這點誤會好好解釋一下的話,周先生以後也不至於失去成名的選擇。

如果能多一個選擇,終歸是一件好事情。

“周先生,我有話想說。”

正當眾人以為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可以散局的時候,許文遠卻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周毅。

“又有話要說?”

周毅有些意外的看看許文遠,說實在的,周毅是琢磨不出來他此時此刻要說什麼。

許文遠好不容易把他的氣度、姿態保持了一整場,總不至於在事情塵埃落定的時候突然崩潰吧?

如果是那樣的話,周毅倒真是有幾分樂見:看著許文遠把自己僅存的那一點臉麵都丟幹淨,也是一件能讓周毅頗為快意的事情。

“周先生的棋藝之高,實在罕見。所思所想的深遠,也比普通人強了太多。”

許文遠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站起身,看著周毅:“輸給周先生,我輸的心服口服。周先生的棋藝、思慮,都令我心折。”

略頓了頓,許文遠誠懇的道:“周先生,我想拜你為師,聽你教導、提點。”

周毅稍稍的一挑眉,沒說什麼。

他還真是沒想到,許文遠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番話來。

周毅沒想到,旁人也沒想到。一時間,投向許文遠身上的視線複雜到了極點。

“媽的……”宋唐看著這局勢發展,心裏禁不住暗暗感慨:“這是虎軀一震,王霸之氣亂發,把強力對手打的心服口服之後讓人甘願做跟班小弟的戲碼啊……沒想到啊沒想到,現實裏出現這種局麵的可能性不知道有多少,愣是讓我給看到了。”

看周毅不發一言,許文遠又道:“周先生,我知道我資質不高,棋藝低劣,恐怕不是周先生您眼中的可造之才。但請您看在我一片赤誠的求學之心上,給我一個聽您教誨的機會。”

“我……即便不配做您的弟子,但總能做一個跟在您左右,為您端茶伺煙的傭人吧。”

許文遠言辭誠懇,神態懇切,眼圈微微發紅,顯得真誠無比。

一邊說著,許文遠退後一步,向周毅一躬身,“周先生,求您了!”

周毅不發一言,隻是靜靜的看著向自己鞠躬的許文遠。

許文遠沒得周毅的言語,也是紋絲不同,低頭躬身,大有非得等周毅一句言語才肯站直身子的架勢。

“小許,你……”

有些棋社成員實在不知道許文遠為何如此,將此情此景看在眼裏,實在是心裏發堵。

許文遠這一低頭,也就意味著那些追隨著他的棋社成員一起低頭了。

他們是真的不明白,許文遠為什麼要這樣:那個民工的棋藝再高,又能如何?你許文遠好歹也是稍有的高手,何必如此呢?輸了一場,名聲臉麵雖然都被敗壞了,但日後未必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但眼下這一低頭,卻是十成十的投誠服軟,要淪為別人的附庸、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