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寫的還當真是不錯……”
兩天之後的晚上,周毅看完了許文遠交給他的那個筆記本。
如果隻是粗略掃一眼的話,自然用不了這麼長時間。周毅每看一陣子,就會停下來細細琢磨一陣子,把許文遠的筆記中所言的所想徹底摸透了,才會繼續看下去。
把這筆記本上記載的所有東西都看完,周毅腦海中便有了一個脈絡清晰、目標明確的商業計劃。
不得不說,許文遠的確是個人才,完全有獨當一麵的能力。這份筆記裏,不僅有許文遠對棋社短時間內的盈利、運營方式的計劃,還有放眼長遠的、以棋社為基礎做設想的宏偉藍圖。
每一步發展的目標、方法,大致可能遇到的問題、解決的辦法,在未來會出現的需要極為注意的節點……這些東西,許文遠都做了詳細的規劃和推演,更根據推演,對有可能遇到的問題做出了預先的解決對策。
以周毅的目光去看,這份商業計劃經得起推敲。至於許文遠對未來做出的推演,在周毅看來,也是極有可能會出現的局麵。
看著手裏的硬皮筆記本,周毅清楚這東西的份量:於旁人而言,這東西並無太大的價值。但對於青山棋社的領導者來說,這就是一份難得的商業意見書。
按照這份“意見書”上的想法去運作青山棋社的話,是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畢竟,有可能出現的問題,都被這份“意見書”指了出來,還給出了大致的解決辦法和方向。即便到時候具體的情況有變化,也算是提前做好了一個心理準備,不至於在麵對問題時驚慌失措,毫無準備。
看過了這份筆記之後,周毅對許文遠逼宮蘇森的原因明白的更清楚了幾分。
這份目的明確,隻為商業化而做的筆記,放在以前的話,是無法讓還沒經受過那一場風波、沒有和周毅長談過的蘇森認同的。許文遠雖然已經管理了青山棋社的不少事務,大權在握,但頭頂畢竟還有一個蘇森在,許多事情因為蘇森的緣故,就沒辦法放開手腳去做。
不反蘇森的話,許文遠的這些構思、計劃,就永遠隻能落在紙上,不能落在實處。
拍了拍那硬皮筆記本,周毅搖了搖頭,有點感慨。
曹愚魯讓宋唐在院子裏站拳樁,自己卻進了堂屋來喝水。看周毅拍著那筆記本搖頭感慨,曹愚魯低聲問道:“看起來,他這些東西寫的還不錯?”
“何止是還不錯,是很不錯。”周毅糾正了一下曹愚魯的說法,他用手指輕輕點著筆記本,搖了搖頭,“這東西讓我寫的話,我是肯定寫不出來。他在棋社裏待了很長時間,用了很多心思,也在江城裏跑來跑去,對江城中的情況了解的很透徹……這是一番大功夫啊。”
“就算是我一樣下了這些功夫,也未必寫的出來這些東西。”
周毅搖著頭,“他這個做生意的嗅覺,比我強了很多。這一點我比不上他,這種商業化的參考指南我肯定是寫的沒他好。”
伸了伸懶腰,周毅稍稍的活動了一下筋骨,“是個人才啊……真真兒的是個人才。”
曹愚魯笑了笑,問道:“覺得可惜了?”
“可惜麼,的確是可惜。”
周毅看看曹愚魯,點了點頭,“如果他走的能穩當點兒的話,肯定是能闖出一番名堂的。一步一步往上爬,許就能爬到一個很高的位置。可惜,在這倒下了。”
“但如果你要說別的‘可惜’與否麼……”
周毅知道曹愚魯話裏另有所指,也不必曹愚魯明說,“倒是沒什麼可惜的。他的確是個人才,是個可以獨當一麵的人物,有這麼一個下屬或者朋友的話都是好事情。但是,他不是個甘心在人隻下的人,總是要拿到領導者的位置的。否則,他的抱負、想法,就不能放開手腳的實現了。”
“他反蘇森,是因為名,是因為利,這都不假。但蘇森成為了他施展自己的計劃的阻力,又何嚐不是原因之一呢。”
攤了攤手,周毅道:“真把他招攬到手下的話,那就得當心我的想法和他的抱負、思路是不是一個路子了。如果不是的話,那就得當心他取而代之,完成自己的抱負。你說,這麼一個屬下,用起來得多費勁?”
曹愚魯點了點頭,“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還是可以慢慢調理的。調理的合用,不就好了麼。”
“嗯……哼哼哼哼……”周毅悶聲笑著,直擺手,“這種慢慢打磨手下的事情,別人幹還行,我就算了,沒這個功夫。”
說到這,周毅又是一笑,“再者來說,我招攬他幹嗎?讓他給我出謀劃策,看看怎麼磨砂除鏽才能提高工作效率?我這是按天算錢,又不是計件拿錢,他那本事在我這也沒什麼用武之地啊……”
曹愚魯笑了笑,並不言語。
“這東西我看了一遍,琢磨了一下,沒什麼毛病,回頭可以給蘇森送過去。”
看了看那硬皮筆記本,周毅的眉頭皺了起來,向曹愚魯道:“不過有一個事兒我沒琢磨明白……當時拿到這東西,許文遠說這一是當作賀禮送我,二是換我和他下一盤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