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想幹掉我的話,昨晚就該動手了。”
周毅笑著,“昨晚風平浪靜,我也好端端的活著。看起來,您眼下暫時還不想弄死我。”
文刀約周毅去金葉寺的事情,肯定不會拿出去到處去說,做的應該非常隱秘。但就是這麼隱秘的一件事情,終究是沒能逃過白亮的眼,被他尾隨著跟去了金葉寺。
他這消息從何而來,周毅不得而知,但能確定這位白亮在江城裏也是個耳目靈敏的人物。
金葉寺的事情白亮都能打聽清楚,那類似周毅的住處之類的事情,於白亮而言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如果白亮有心的話,昨天晚上,就該有人來拜訪周毅了。
昨晚風平浪靜,沒有想要幹掉周毅的人上門,足見白亮眼下還不想做掉周毅。
其他的事情周毅或許沒有把握,這一點,周毅還是能琢磨清楚的。
聽周毅這麼說,白亮沉默了一會,“這話……不對。”
“我不是眼下不想弄死你,是眼下不能弄死你。”
“不是不想,是不能……這個你能聽懂吧?”
周毅哈哈一笑:“能懂,能懂……不過既然不是眼下的事情,那就以後再說吧。眼下,我覺得我們可以先聊聊。”
“好。”白亮滿口答應,“晚上吧,晚上我有時間……有個地方的魚做的很不錯,我請你吃魚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中,白亮掛斷了電話。
“呼……”
看著電話,周毅搖搖頭,把電話收進口袋,歎了一口氣。
白亮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態度,周毅的確是沒能琢磨清楚。他也不是神仙,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眼下所知實在太少,根本不足以支撐起什麼有效的假設或者推論。
在這樣的情況下和白亮對話,與其說是冒失,不如說是魯莽。
以周毅的習慣而言,他會先把對手的所想、所求以及是敵是友的態度摸個大致清楚,同時琢磨好應對的對策,然後才會正麵對談。
唯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如果換在其他時候,周毅如果一時間拿捏不準白亮的態度、心思,也不會急在一時。或許是慢慢的和白亮接觸,或許是從各方麵打探、試探,總之要至少有個六成把握,周毅才會和他有更深的接觸。
但是那樣,需要花費很多時間。
眼下周毅最缺的就是時間,實在是不能在這種事情上浪費。
即便不知道白亮到底是怎樣一個態度,但隻要能確定白亮眼下暫時不會幹掉自己,同時也有話要跟自己說,那就足夠周毅去和他見麵談談了。
魯莽也好,冒失也罷,周毅眼下唯有快刀斬亂麻。
打過了電話,周毅撥通了曹愚魯的電話。
早上起來之後,曹愚魯就開車出門了。他從宋如晦那開來的車,一直放在別處讓人維修改裝,眼下差不多該有個眉目了。宋唐則搭著曹愚魯的車,順路去了醫院。
曹愚魯接通了電話,卻沒說話,周毅從電話裏聽到了電話那端的機器聲,頗為嘈雜。
“那邊還沒收拾出個眉目?”周毅笑著問道。
“馬上就好。”曹愚魯道:“有什麼事情麼?”
從曹愚魯說話的語氣裏,周毅心裏就知道了個大概:“說話不大方便,是吧……”
“還好。”曹愚魯聲音頗低,“還好。”
“得找幾個信得過的人,辦點事。”周毅道:“這事你心裏念叨著就行了,倒是不急在眼下一時。”
曹愚魯也不多問:“好。”
“另外,”周毅皺著眉琢磨了一下,“回來的時候買點米回來,家裏沒米了……這是最重要的,別忘了。”
“記下了。”
“得了,沒別的事兒了。”周毅也不多說,掛斷了電話。
掛斷了電話,周毅看看日頭,時間倒是還早。左右想了想,周毅擺開棋盤,自己跟自己打譜下棋。
既然涉入了江城這灘渾水裏,手裏沒幾個可信可用的人總是不好。眼下雖然已經得到了文刀的表態支持,但文刀終究是文刀,總不能辦什麼事的時候全都指望著他。
手裏沒幾個信得過的辦事的人,總是不方便。
江城城郊的一個汽修店裏,曹愚魯把手機放回了口袋。
一旁,從宋如晦那裏開來的轎車,已經被整修過了一遍。此刻還有幾個工人圍在轎車旁忙忙碌碌,做著最後的檢修。
看著曹愚魯掛斷電話,一個叼著煙卷的青年人從一旁晃了過來。
看了看曹愚魯手裏的手機,青年人“嘿嘿”笑著,“曹哥,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用這種手機?我給你換一個吧,價格高低不好說,但是肯定比你這個強啊。”
曹愚魯掃了青年人一眼,沒說話。
“嘿嘿,你看你這個人……”青年人搓手笑著:“那個……打電話過來的,是誰啊?我看你跟他打電話,可和別人說話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