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白亮、宋唐兩人通過了電話，周毅想了想，還是撥通了王獄的電話。
說實在的，周毅是真不想在這個時候，把關於高一籌的消息告訴王獄。雖然在周毅這個墨家門人看來，法家門人有這樣那樣的破毛病，大家的觀念也有極大的不同，但是法家門人“嫉惡如仇”這個優點周毅還是認可的。
但是有些時候，太過嫉惡如仇的話，反倒不算是什麼好事。因為太過憎惡，所以就有可能會穩不住步調，太過急切、激進。
好不容易等到了高一籌冒頭，周毅可不想因為王獄的急切和激進而把這些都毀了。
高一籌一個人是支撐不起來一個販毒網絡的，在他身後、手下，還有不知道多少人隱藏著。
甚至，高一籌到底是不是這夥毒販的真正頭目，眼下都不好說的準。
如果眼下就動了高一籌，最大的可能，就是讓這條好不容易出現的線索就此徹底斷絕。
但如果真不把事情告訴王獄的話，那也不合適。以後要做的事情多著呢，周毅也得讓王獄知道眼下是個什麼情況。如果一直瞞著他，等到有事要向王獄借力時，就很難說的清楚了。
“高一籌這個名字，你聽過麼？”
王獄接通電話之後，周毅直接問道。
王獄略略沉默了一陣，“不知道，沒聽說過，這名字聽起來不像是什麼正經名字。”
周毅道：“他身份證上九成九不會是這個名字，應該是個自稱或者外號一類的叫法吧……你可以在警察的係統裏查一查，看看有沒有和這個名字有關係的消息。”
王獄道：“如果這是臨時編出來的，那怎麼查都是查不到的。辦一件事情換一個名字，甚至換一張臉的人，不少。”
略頓了頓，王獄問道：“這個人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說起他來了？有問題？”
“毒販。”周毅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一個有雄心壯誌的毒販。”
“哦。”
王獄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周毅就聽見了幾聲“哢嚓哢嚓”的動靜。
曹愚魯調試徐癡虎留在小院裏的槍的時候，周毅經常能聽到這樣的動靜。
這是整理槍械時的聲音。
“我準備好了。”王獄說：“給我個準確消息，我把他的老窩抄了。”
“你冷靜一點啊……”周毅哭笑不得：“法家的人辦事都這麼火急火燎的麼？不對吧？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王獄略略沉默，然後說：“你要說什麼？”
“我和這個高一籌隻見過一麵，他來找的我，談生意來的。”
周毅長話短說，把他和高一籌會麵的前後簡要的說了一遍，然後對王獄說：“他露頭了，這是好消息，以後我和他還有繼續見麵的時候。把這件事情告訴你，是先跟你打個招呼，以後或許有什麼事情需要你的幫忙。”
“如果你現在要動高一籌，我們基本上毫無頭緒。先不說能不能抓的到他，但即便抓到了他，也未必能從他嘴裏摳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多給我一點時間，讓我看看他是個什麼角色，如果他不是這群毒販的頭目的話，我們順藤摸瓜的機會就全在他身上了。”
“王獄，你一定要冷靜一點，一定一定，要冷靜一點。”周毅把語氣加重了數分，“這樣的機會隻有一次，毀了就沒了。我知道你身為一個法家門人，實在是沒法眼睜睜看著一個毒販自由自在的蹦達，但是你得冷靜一下，等一個合適的機會。我保證，隻要時機到了，我一定幫你抓到這群毒販。”
“你跟我說這個……”王獄聲音低沉：“……恐怕重點是在於讓我幫忙吧？要我幫什麼忙，直說。”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周毅笑了笑，“眼下還沒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事情，但是以後應該就有麻煩你的時候了。先把事情跟你說清楚，免得找你幫忙的時候你還不清楚是什麼局麵。”
“好。”
撂下一個“好”字之後，王獄沒等周毅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王獄的態度雖然一如既往的冷淡甚至惡劣，但周毅明白，自己的勸說王獄是接受了的。否則的話，王獄這個法家門人會斷然拒絕周毅的提議。
和墨家門人虛與委蛇，不是法家門人的風格。
晚些時候，宋子孝打來了電話。
周毅和宋子孝在電話裏寒暄客套了一陣之後，宋子孝說到了正題：明天上午，仍舊是雲天酒店，大家聚在一起聊點事情。
至於到底要聊什麼，宋子孝並未說明，隻是請周毅一定要到場。
掛斷了電話，周毅心裏暗暗的琢磨著宋子孝明天是要聊點什麼。
如果說宋子孝是查清了螞蝗那件事情的內幕，又還能讓自己事先接不到半點風聲的話，這可能性實在是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既然不是這件事情，那宋子孝明天要幹什麼就是很有趣的一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