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亮作別之後,周毅一邊在街邊兜轉著,一邊拿起手機,給王獄打了個電話。
“你還敢給我打電話。”王獄接通電話,語氣十分的不善。
周毅笑著:“我不給你打電話的話,你就得給我打電話了。與其勞累你,不如我代勞,你說是吧?”
“哼,哼哼……”
王獄氣極,冷哼著:“這段時間以來,白亮發出去多少張請帖?這件事情,和你沒關係?鬧的人心惶惶……隻是這個,勉強也說的過去。但是今天這一天還沒過完,就先是城郊槍戰,再是城內的醫院裏鬥毆、鬧事……”
“剛小半天,江城內外就這麼熱鬧了。你倒是跟我說說,接下來還有什麼熱鬧,也好先讓我做個準備啊……周大軍師。”
“周大軍師”這四個字裏的譏諷之意,王獄是一點都沒藏著掖著。
“請帖那事兒,我不否認和我有關係。”周毅笑著,“不是我的話,這江城道上不知道得多死多少人呢。幾張請帖,又威嚇了人,又能不傷人命,這可是一件大功德,我沒有不認賬的道理。”
“哼!”王獄冷哼了一聲,倒也不反駁。
“至於城郊槍戰……這談不上是槍戰吧,是我被人襲擊了,根本就沒有‘戰’這一回事。”
說著這個,周毅反問:“這事情,有目擊者麼?當時我也不記得有別的車從旁邊經過啊……那個路段在那個時間是非常僻靜的。”
“事發的時候的確是沒有目擊者,但是事後也瞞不過人。”王獄道:“那麼多輛車去了那,還去了拖車,拖走了一輛滿是彈孔的轎車……瞞得過別人,瞞得住我麼?”
周毅一行人遇襲之後,文刀便讓手下的人趕了過來,同時還通過關係叫了一輛拖車,以帶走四個輪子全被打爆的轎車。這種事情旁人或許不會注意,但要瞞過眼耳靈通的王獄還是有難度。
“瞞不過瞞不過,知道瞞不過你,這不趕緊給你打個電話說說這事兒麼?”
周毅笑著:“我準備動手了。這兩三天內吧,江城裏大概會有點風波、動蕩。不過不用太擔心,這些事情基本上都在控製之中,不會給你找麻煩的。”
“謙虛了,周先生,你真是太謙虛了!”聽周毅這麼說,王獄又起了怒火,“光是現在,你就已經給我找了很多麻煩了!城郊的槍戰瞞不過多少人,肯定要查,頭疼的還是我!”
“該查就查嘛,你不查的話,事情反倒顯得奇怪了。”周毅道:“有必要的話,你可以把我傳喚過去詢問、了解情況……我一定配合你的工作。”
“眼下沒有那個必要,有這個必要的話,我一定會告訴你的。”王獄的話裏帶著一股子的悶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嗯?”
“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是某些人敗亡之前的垂死掙紮罷了……不掙紮一下的話,他也沒辦法安心去死,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周毅嘿嘿笑著,說的雲山霧繞的。
說實在的,周毅不想把話說的這麼費勁,說的這麼虛,但也真的是實在沒轍。麵對王獄的時候,即便王獄追問,有些話也是真的不能說。如果真的說出來了,不單是周毅,連王獄都很難辦。
如果周毅告訴王獄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王獄自己在跟高一籌合作,一起算計宋子孝這個倒黴鬼的話,身為法家門人的同時還是一名警察的王獄該怎麼做?
對周毅動手的話,就打亂了周毅一直以來的布局、計劃,同時打亂了整個江城道上目前的形勢;不對周毅采取任何措施的話,又有悖王獄的立場、身份和職責。
一旦周毅全盤托出,那就立刻是一個兩難的局麵。
王獄是個眼裏容不下沙子的人。既然如此,最好的辦法就是壓根不讓那些所謂的“沙子”入了王獄的眼。
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
王獄沉默了一陣,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追問,轉而問道:“你剛才說你要動手,你準備怎麼做?”
“先對付宋子孝。”周毅道:“就以眼下的情況而言,拿下宋子孝,不成問題。”
“在我拿下宋子孝之後……未必是在這之後,有可能在我辦事的同時,城外的那些白粉販子就會趁著這場亂子進到江城裏來。”
周毅已經在心裏將事情推演了數個來回,思路十分的清楚,“黑道上的狗咬狗你不樂意管,我也不想用這些事情去煩你。黑道上的事情,會用黑道上的辦法做個了結。在那之後,該論罪的論罪,該受罰的受罰……那就是你們官麵上的事情了。”
“黑道上的事情你可以等到塵埃落定之後再去收拾場麵,白粉販子的事兒就不一樣了。我在忙的同時,能關注的到的事情就會少得多,或許會注意不到這些朋友。這個時候,就需要你多費點心,別讓這夥人趁著這個機會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