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王逢喝了一口酒,晃蕩著腦袋,一臉的混不在意,“黃先生,你的動作可真是稍顯粗暴……不允許我把其讓人的生命當成消耗品看待,哈?哈哈……這句話,是因為高藝淳而發的感慨吧?”
“你……”
中年人咬著牙,一拳砸在王逢的臉上,王逢的嘴角登時見血。
“嘿……”
王逢用舌頭在嘴巴裏舔了舔,搖頭笑著,側頭吐出了一口帶著血色的口水。
“這件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天,你也差不多到了壓不住脾氣的時候,你有這個舉動,我完全可以理解。”
一邊說著,王逢望向中年人,目光陰冷:“但是,我隻允許這麼一次,黃先生……我隻允許這一次。”
黃姓中年人直視著王逢,鬆開了王逢衣領的手,向後退開了幾步,眼神裏還帶著怒意。
“關於高藝淳,我無法對此負責,也不該對此負責。”
王逢盯著黃姓中年人,“我知道你對高藝淳的感情,她是你一手培養的人,你看著她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女兒,這種感情我可以理解。把她調往江城的確是我的命令,但是她在江城裏做的什麼事情,可都是出自她自己的意願。”
“我之前就說過,她要對付的人並不好對付。她自己把事情做成了這樣,又有什麼好說的?我知道,你覺得我應該為她的事情負責,但是你也不想想,黃浩……”
王逢看著黃姓中年人,冷笑著說:“你要培養她,讓她去做什麼不好,讓她去販毒?哼哼……這條路是好走的麼?如果你把她放在韓國、日本,或者是東南亞那些地方的話,那也就算了,你還把她放在中國境內……在中國失手的毒販,有哪個能活著?”
“就算是她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死,但隻要她仍舊待在中國境內,因為販毒而死也是早晚的事情。相比之下,她這次的死亡還算是有些價值,讓我知道海麵下還藏著我所不知道的暗礁。如果她因為販毒而死,哈……那可真是死的既難看又毫無價值。”
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裏的酒,王逢冷笑著,聲音拔高了很多,“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在國內發展一個自己的人,為你做生意,替你辦事,為你冒風險而已!你自己坐在幕後數錢數的開心,不用冒任何風險,出了事情就是她替你去死!感情……可笑!你真的把她當女兒看的話,會讓她冒這種風險?這隻不過是你的自我催眠而已!”
“你一直自我催眠,自己騙自己,到最後,你還就真的信了你自己編的謊,真覺得自己是把她當作女兒看待。事實呢?事實就是,你把她放在險地,讓她冒著生命危險為你辦事、賺錢!這事實就擺在你的麵前,你卻在自己的欺騙下熟視無睹,盡力逃避,以此告訴你自己,你並不是一個把其他人當成工具和消耗品的渣滓。”
“而事實上,你就是這樣一個渣滓。就算是你再不想承認,再不敢承認,這也是事實。”
拿起酒瓶給自己倒酒,王逢斜著眼睛掃了黃浩一眼,冷笑著:“你覺得你比我高明?你覺得你比我高尚很多?哈……你我並無不同,都是一樣的垃圾、渣滓。區別隻在於我敢於直麵我做的事情,你卻隻敢自欺欺人,做個軟弱的pussy。”
黃浩咬著牙,臉上的肌肉不住抽搐,雙手微微發抖。
端著酒,王逢坐回落地窗前,背對著黃浩,根本不再去看他:“讓我們人在稍事休整之後,繼續追蹤。一旦發現他們的蹤跡,就向他們施加壓力,但是不能輕易的幹掉他們,得先給他們留著一口氣,這樣他們才好求援,才好亮出底牌,才好讓我看到那些隱藏在海麵下的礁石……顏青詞的命一定要留著,要留給我,我要親手幹掉他。”
背對著黃浩,王逢揮了揮手,“事情我已經跟你交代完了,現在,給我滾出去,不要打擾了我看夜景的雅興。”
顏青詞打了幾個電話,找到了一個落腳的地方。
由他指路,曹愚魯將車開進了一個高檔小區裏,在其中一棟樓前停了車。
來的路上顏青詞就跟周毅和曹愚魯解釋過了,說這是萬全客棧的路子。
所謂的“萬全客棧”,也算是江湖道上的一門,不過他們隻做生意,其他的江湖事情全不過問。隻要是能找到“萬全客棧”的聯係方式,手頭又有足夠的錢,萬全客棧也不管服務的人到底是江湖道上的哪一門、做過什麼事情,一概接收。
據顏青詞說,萬全客棧的路子很廣,在全國大多數城市裏都有“客房”,而這些“客房”基本上都是根底清白、幹淨的普通民房,很適合用來掩人耳目——江湖道上那麼多人裏,多的是不方便拿著身份證去登記、住宿的人,萬全客棧是個很好的選擇。
萬全客棧也有一個規矩,那就是隻要住在萬全客棧的客房裏,就是萬全客棧的客人,萬全客棧有義務保護自己的客人。如果有人對萬全客棧的客人動手,那麼,那個人會在被萬全客棧拒絕服務的同時,失去萬全客棧對他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