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
周毅探過頭去看,看到的和自己所想的卻並不相同:曹愚魯隻是用匕首割開了這女人的領口,並沒有割開太多。
曹愚魯用刀嫻熟,匕首也鋒利。刀刃貼著無名女人的領口轉了一圈,將她這件牛仔襯衫的領口徹底割下。
曹愚魯用匕首挑著自己切下的布條,將之放在了茶幾上。
“這是……”周毅有些疑惑,不知道曹愚魯這是怎麼個意思。
“她的衣領用藥浸過。”
曹愚魯用匕首翻著那布條,向周毅示意,“你看看。”
周毅湊近觀察,就看布條上裹著一層薄薄的塑料膜。如果不是湊近了看,又刻意觀察的話,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個。
“她把這衣服給過塑了?”周毅“嘿”的一笑,“穿著不嫌熱麼?”
“隻有領口這個位置有塑料膜,其他位置沒有。”
曹愚魯說:“她這件衣服的領口應該是浸過烈性的毒藥,然後用塑料膜封上,免得直接接觸皮膚。如果陷入絕境的話,就咬住領口,用牙齒破開這層塑料膜,讓蘊藏在領口布料上的毒藥通過口腔進入體內。這種毒藥的烈度和濃度應該也是極高的,否則在這種方式下也不好生效。”
“夠狠的……”周毅點點頭,又問曹愚魯,“這丫頭的嘴巴裏你檢查了麼?嘴巴裏藏著什麼毒藥的話,那也是個麻煩。”
“檢查過了。”曹愚魯說:“她嘴裏沒有假牙、壞牙,藏不了毒藥。她身上零七碎八的東西,已經全部找出來了,不會有什麼問題。”
“這就好。”周毅點點頭。
曹愚魯拿了一卷膠帶,把這個無名女人的上半身纏了個結結實實。她的雙臂雙手緊貼軀幹,沒有半點發力的空間。
任是再大的本事,在被大半卷膠帶纏住之後,也發揮不出半分來。
周毅坐在一旁,整理著思路。
曹愚魯捆好了無名女人,看看顏青詞,又看看周毅,“爺們兒,你怎麼想?”
“還問我怎麼想呢,有些事兒我倒是想問問你。”
周毅賊笑著望向曹愚魯,深思時攢起來的那點深沉穩重瞬間消失不見,“你怎麼陡然之間這麼憐香惜玉了?我記得你這個榆木腦袋從來不懂啥叫憐香惜玉呀……咋了,突然之間就開竅了?”
“不是……”
曹愚魯撓著頭,“不是憐香惜玉,主要是看她這一身本事成就的不易,不想就這麼隨便毀了她。”
“再一個……”曹愚魯有些遲疑,“我跟她同出一門,有點香火情分在,總是要顧念點兒的。”
“哦?”
周毅一時間頗為驚奇:“師出同門?不是,你哪兒來的這麼一個師妹啊?如果這是你的師妹的話,那我沒有道理不認識她吧?畢竟老爺子是帶著咱倆一起在世上瞎混的,你跟人學本事的時候我是在邊上看著的,我也不記得哪位老爺子身邊還有一個姑娘啊?”
想了想,周毅問:“難道是你自己出來混世界的時候,自己認下的師父?”
“不是。”
曹愚魯搖頭,“你還記得當年教我刀法的那位老爺子麼?”
“有印象。”周毅說:“老頭子對那位老爺子很推崇,說他的品性、刀法、胸懷都是一等一的,非常難得。讓你跟那位老爺子學刀法是一個目的,另一個目的,也是讓你學學那位老爺子的為人。”
“是。”
曹愚魯點點頭,有點慚愧的一笑,“可惜,我隻學了老爺子的刀法,老爺子的為人我沒能學到。”
看看周毅,曹愚魯說:“這個女人,應該也是那位老爺子教出來的。她用的刀法裏,有那位老爺子教我的那套刀法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