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獄和金石開坐在一輛廂式貨車裏,車內擺放著許多屏幕和一台行動電台。
廂式貨車在諾豪酒店兩條街之外停著,距離不算近。周圍的街道監控,以及酒店的停車場監控,都已經通過技術手段轉接到了這些屏幕上。
坐在這輛指揮車裏,王獄和金石開可以將周圍的一切情況盡收眼底,分毫不漏。在諾豪酒店旁,已經擺下了許多出自第七局的人手,等待著來自金石開命令的同時,也補充了所有的監控盲點。
金石開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七點四十分。
還有二十分鍾閑暇。
不過這二十分鍾可不好過。
金石開擺了擺手,試圖驅散身旁的煙霧。
一旁的王獄打從坐進這輛指揮車之後,就一直在抽煙,一根接著一根,沒個停歇。在他的努力之下,指揮車裏已然是煙霧繚繞,就像是籠罩著一層薄霧。
金石開雖然也是個煙民,但是身處這種環境,金石開還是覺得有點辣眼睛——字麵意思的“辣眼睛”。
“也不是我說什麼……”
金石開揮了揮手,試圖揮散身旁的煙霧,嘴裏自顧自的念叨著:“你要是真對我有意見,很想弄死我的話,那你大可換個別的辦法。與其琢磨著用煙把我給嗆死,其他的辦法應該更省事一些,於你而言也更安全一些。”
金石開念叨著,看了王獄一眼,“在你用煙嗆死我或者辣瞎我的眼睛之前,你可能就會掛掉,那樣不好。”
“……”
王獄一言不發的滅掉了手裏的香煙,雙目微垂,看都不看金石開一眼。
“你對我有意見啊……”
金石開看看王獄,“你對我很有意見。聊聊唄?”
“有必要麼?”王獄根本不去看金石開,“有這個必要麼?”
“如果咱們是臨時合作的話,那肯定是沒有這個必要。但怎麼說呢……不管你喜歡不喜歡,咱現在都是同事了。要是你我的運氣都不太差的話,咱以後還得做好幾年的同事。”
金石開看著王獄,“就因為這個,我覺得咱得好好談談。同事麼,沒個好的同事關係是不成的。”
“沒有這個必要。”
王獄說,“我會盡忠職守,做一切需要我做的事情。除此之外,就不需要別的東西了。不是針對你,但是我不怎麼喜歡在同事關係上下功夫,這種事情沒有什麼意義。”
“至於你……”王獄看了看金石開,“我和你立場不同,沒什麼好說的。”
“啊……這個就不用討論了。”金石開擺了擺手,“從法家轉入第七局,是會不適應一段時間,慢慢適應就好了。你覺得你的想法有道理的話,那就堅持你的想法,沒什麼問題,不影響正常的工作就可以了。”
“而我們的工作,是有些相對高的自由度的。”金石開比劃了一下,“自由度,你知道吧?我們實現一件事情,達成一個目的,中間的手段和流程是有自由度的。我們可以選擇怎麼做,怎麼處理……這個意思你明白麼?”
“包括違法?”王獄看著金石開,“違法的手段,也是包含在自由度裏的,是麼?”
“怎麼講呢……”
金石開嘖嘖有聲,然後重重的點點頭,“這麼說吧,我們平時用的法律、學到的法律,都是針對國內的。那句話是怎麼說的?這叫人民內部矛盾。你所說是法律,就是用來解決這種人民內部矛盾的。”
“而現在我們要麵對的,是涉外的非法組織。對於這些人,我們是不可能使用解決人民內部矛盾的法律的,我們隻跟他們講國法。”
“而國法就是,無論這些人受到了誰的指使,隻要他敢來損害我們的國家利益,我們就讓誰死無葬身之地。”
拍了拍王獄的肩膀,金石開說,“這就是一個戰場,王組長,這就是一個戰場……你在戰場上遇到一個敵人,你會想著把他抓起來,用謀殺罪、非法持械罪之類的罪名來對付他麼?不,你隻會想著把他弄死就完事兒了,最多是不虐殺以及不殺戰俘而已。”
搖了搖頭,金石開說,“法律這東西,不是在麵對敵人的時候用的。”
“將民眾的生命置於危險之中,以民眾作為誘餌,引誘敵人……”王獄看著金石開,撣了撣被金石開拍過的地方,“如果真的是在戰場上,憑你這個做法,足夠把你送上軍事法庭了。”
“如果是一般的民眾的話,你直接掏槍出來把我給崩了,我都沒有任何意見。但是,我拿來做誘餌的,真是普通民眾麼?”金石開隨手往顯示屏幕所顯示的監控畫麵上指了指,“周毅,曹愚魯,以及那個出身縱橫家的縱橫士……這些人,真的能用‘普通民眾’這個身份衡量麼?不管你怎麼想,但是在我這兒,我是不會把他們當做身家清白的普通民眾那樣對待的。”
“我承認,上一次用他們做餌這件事情我做的有點過分了。雖然我做好了一切防禦措施,確保他們不會出現嚴重的損失,但我畢竟沒有在事先向他們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