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跟魏虎丘等人談什麼,該談出個什麼結果出來,己方的底線在哪裏,己方的需求在哪裏……這些事情,周毅知道曹愚魯心裏清楚。將這件事情全權交給曹愚魯去談,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躲個清閑,省下點精神。
至於是否在場這種事情……周毅琢磨著,這事兒還該有些變數,眼下實在是不好說。
雙方會談的地方,定在酒店的一樓大堂裏。
在一樓大堂的一角,設有沙發、茶座,供酒店的客人在這裏閑坐、閑談。周毅一行人看著時間差不多,便來了一樓大堂,找了座位坐下。
周毅順手拿過幾份本地的報紙看著,權當是打發時間。
翻著報紙,報紙上的一條消息引起了周毅的注意。
那是一條某個大型企業“援助城市內流浪者、協助流浪者務工、返鄉”的新聞,大體意思,就是說某個大型企業在援助城市內的流浪漢,為他們尋找安身立命的辦法,或者為他們提供返鄉回家的車票、路費什麼的。
這新聞基本上就是宣傳一下這件事情,為做這件事情的企業樹立一個良好的形象。
散財助人,這是一件好事。無論做這件事情的人是否有炒作的心思,但隻要是真真正正的做了實在的事情,把錢真真正正的花了出去,幫助到了需要幫助的人,那即便做這件事情的人本身是在以此求名或者炒作,周毅都覺得這事沒什麼可指摘的——天下熙熙攘攘,多數都是求個“利”字兒。別人大把的錢花出去,求個好名聲,也不算是過分。
真正引起周毅注意的,是這個新聞的配圖。
新聞的配圖一張照片,拍的是幾個人的背影。這幾個人衣著光鮮,但不是空了一個袖管,就是空了一個褲腿,身體上有這樣那樣的殘缺。這幾個人背對鏡頭,麵對著一列在鏡頭上稍顯模糊的列車。
照片下方配了一行小字:滯留的流浪者在換上新衣之後,準備踏上返回家鄉的列車。
看著這條新聞,周毅不由得多琢磨了幾個來回。
尋常所見的身帶殘缺的流浪漢,基本上都是乞丐,身上不是這裏殘了就是那裏傷了,生著爛瘡拖著殘肢,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而這種乞丐,基本上都是職業乞丐。身上的殘肢爛瘡,要麼是用衣物遮掩出來的效果,要麼是通過一些化妝手段做出來的效果,作偽而已。
像是這種真的是斷了手腳的乞丐,平常是見不到多少的。
這個新聞裏的配圖,勾起了周毅心裏的一些舊事。
李老爺子跟他說過許多江湖舊事,其中就有與此相關的事情。
拿著報紙想了想,周毅衝閉目養神的曹愚魯吹了個口哨。
“嗯?”曹愚魯睜開眼,望向周毅。
“看看這個。”周毅指了指新聞上的那張配圖,將報紙遞給了曹愚魯,“看看。”
曹愚魯接過報紙看了看,又望向周毅,“職業乞丐?”
說著,曹愚魯把報紙遞給了一旁的顏青詞,“你和癡虎也看看。”
“不好說,但看起來應該是。”周毅說,“真是職業乞丐的話其實無所謂,人家身體殘缺,不方便幹活兒,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以此為生,沒啥可說的。但是吧……我心裏總覺得有點不太穩當。”
“不穩妥……”曹愚魯看看周毅,“爺們兒,你覺得是丐幫?”
“不假。”
周毅點頭,“職業乞丐是職業乞丐,丐幫是丐幫,這可是兩碼事兒……萬一是丐幫的話,我倒是想多過問兩句。”
“丐幫的人,我沒打過交道。”曹愚魯望向了一旁的顏青詞,“青詞,你路子野,你來說說。”
“丐幫……”顏青詞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似乎十分厭惡,“我剛出道那幾年裏,幫著別人辦事的時候,曾經和丐幫的人交過手。那些人……很不上道,不是些講究人,跟他們沒什麼道理可講。”
“魁爺,您想跟他們打照麵,估計也沒機會了。”一旁的徐癡虎看了看報紙,“報紙上寫了,這是昨天的事情。今天的話,估計這些人都已經離開了,咱想找都找不到。”
“嗯……”周毅笑著擺了擺手,“我也就是這麼一想,沒別的。”
四個人正聊著這些閑事,周毅眼角餘光一掃,就看魏虎丘一行三人走進了酒店的大堂。
魏虎丘穿著一身略顯騷氣的淡藍色西裝,衣裝妥帖,個兒高腿長,舉手投足間風流逼人。身後的一男一女穿的倒是休閑,跟魏虎丘的畫風大不相同。
“魏先生。”
周毅揚手示意,招呼著魏虎丘三人,“這兒呢。”
魏虎丘遠遠的點點頭,帶著身後的一男一女走到茶座旁。
魏虎丘看看周毅,微微點頭,“少钜子久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