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正要說話,就聽“砰”的一聲,車廂內玻璃渣亂飛,有不少都落在了周毅的頭臉上。
——張玄羽用她的纖纖玉手抓著一個人的腦袋,用他的腦袋撞碎了車窗的玻璃。
那人的臉離周毅倒是不遠,雙眼翻白,眼皮還在不斷的輕微抽搐,顯然是昏死了過去。
從破掉的車窗裏,張玄羽稍稍探頭,看了一眼委頓在後排座椅上的周毅,“對不起,沒收住手……沒嚇到你吧?”
沒等周毅回話,張玄羽雙手一合一分,向著下一個目標合身撲上。
看著腦袋垂進了車窗內的那位已經昏死的仁兄,周毅心裏是真的有些同病相憐之感:自己和這位比較倒黴的仁兄,都是被同一個女人給撂倒的,隻不過是被擊傷的程度有些不同罷了——哦,對了,還有另外的那三個倒黴蛋,也會被同一個女人給收拾掉。
唉……
心裏暗暗的歎了口氣,周毅就聽車外的動靜隨著一聲肉體跌倒的聲音而全部告終。
張玄羽打開車門,將仍舊委頓的周毅從汽車裏搭了出來。
緊挨著張玄羽,暗香盈盈,周毅卻沒多少浪蕩心思——胸口還痛的厲害呢。
搭眼一掃,周毅就看到那四個青年人倒在地上,全都沒了動靜。
也虧得是這裏僻靜,沒有路過的車輛行人,不然肯定會引起許多好事者的圍觀。
張玄羽扶著周毅,讓他坐在道邊,輕輕的揉著周毅的胸口,“剛才那一掌應該是打的你有點鬱結不暢,揉一揉,揉開了就好了。”
“你這一掌上,功夫不淺。”
周毅謹慎的呼吸著,免得肺腑被牽動,“感謝你留手……不然我的下場不會比這些人好看。”
在張玄羽揉搓下,周毅胸口的鬱結感頓時減少了很多,力氣也漸漸的恢複了一些。勉強笑了笑,周毅又說:“之前跟著老爺子全國亂轉的時候,有幸見過一個高手演武。那位高手將雞蛋和鋼板擺在一起,用拳頭去擊打鋼板的一側,能讓鋼板另一側的雞蛋碎裂而鋼板不震不動。他說這是透勁,如果這一拳是打在人身上,會直接震傷對方的肺腑內髒,而表麵看不出有多麼嚴重的傷勢,就是所謂的內傷了。”
“說過這個,那位高手又感慨了幾句,說自己年紀已經大了……咳咳……沒辦法再精進更多。不過能把這股透勁把握到微毫通透的地步,也算是踏入了拳腳功夫的最上乘境界了。”
看了看張軒宇,周毅說:“你這一掌,印證了我的想法。”
“你……”張玄羽欲言又止。
“看的明白。”
周毅輕輕一笑,“老爺子帶著曹愚魯去各地拜訪名師的時候,我是全程跟著的。雖然我沒跟著一起練功,但我是全程看著的,一般人養不出來我這樣的眼光。你身上的功夫,我當然看的出來。”
“看的出來,你還要自己去拚命?”
張玄羽微微搖頭,揉著周毅胸口的手加重了幾分:“不明智。”
“我看過你的步伐,你刻意的偽裝過。”
周毅沒接張玄羽的話,轉而說起了別的:“看一個人功夫如何,要從腳步上看。你刻意的偽裝過你的步伐,能讓其他人都看不出你這一身功夫到底練到了什麼地步。我的眼光稍強一些,能看的出你的偽裝,也能對你的功夫有個大致的揣測,但在你這一掌印在我身上之前,我也還不能十分確定。”
“你花了這麼多心思,隱藏的這麼深,因為眼前這種事情而暴露的話,未免有點劃不來吧……隻要我不幹掉他們,就不算是髒了手,也不會很麻煩。”
“生死拚鬥的時候,誰能說的準呢?”張玄羽看了看周毅,“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本來就該我自己處理,沒有讓你冒風險的道理。”
略頓了頓,張玄羽又說:“你知道我有解決這個問題的能力,我卻在你麵前偽裝到底,作壁上觀,任由你去冒險拚命……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你又該如何看我?”
“……哈哈。”周毅一笑,卻又牽動了胸口的瘀傷,表情有點扭曲。
這種事情雙方心裏都明白,自然也就不必說透。
“其實……”
習慣性的叼上了一支煙,周毅眯著眼,看看身旁的張玄羽,“……你也是個狠人呐。”
張玄羽一怔,微微皺眉,看著周毅。
周毅叼著煙,眯著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張玄羽。
數秒對視之後,張玄羽歎了口氣,繼續為周毅輕輕揉著胸口,“你是說……”
還沒等張玄羽說完,一輛車飛也似的駛來,停在了卡宴車旁。曹愚魯和徐癡虎跳下了車,快步走向二人。
張玄羽想了想,沒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