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青詞話音落地,眾人的麵色都相當精彩。
刀疤臉多少有點茫然,這件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把握,他也不知道現在是該準備跑路還是該準備動手幹人。
那個被顏青詞稱作“小傑”的年輕人,則是徹底弄不清眼下是什麼局麵了。他左看右看,臉色蒼白,在桌旁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出。雖然他也算是“道上混的”人,但這種生死懸於一發的情況他還沒遇到過幾次,眼下這種表現也算是不錯了。
至於那個中年人,他則有些驚愕的看著顏青詞,一時無言。
顏青詞麵色平靜,似乎是覺得自己剛才那句話隻是在闡述一個簡單明了的事實,根本不會因此而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年人在錯愕之後放聲大笑,不住的拍著桌子,似乎聽到了極為可笑的笑話。
顏青詞眨了眨眼,臉上還是毫無波瀾。
“你們一共幾個人?嗯?車裏最多還有一兩個吧,是吧?算下來一共也就六個人吧?是吧?”
中年人搖頭笑著,聲音拔高了不少,“來,我讓你看看我有多少人!”
話音剛落,一旁的數輛汽車便“嘩嘩”的打開車門,跳出了近十名手持鋼管、砍刀的青年人。
算上之前就站在一旁的數人,中年人一方顯然擁有壓倒性的人數優勢。
“人,你不如我多。”
中年人把手往腰後一伸,摸出一把手槍,直接拍在了桌子上,“手裏的家夥也不如我的吧!”
顏青詞看了看中年人拍在桌子上的手槍,咂吧咂吧嘴,沒說話。
刀疤臉暗暗的翻白眼。
這個中年人拍出來的手槍他倒是熟,是西南那邊產的自造槍,基本上沒啥準頭可言,十五米以外能不能打中目標全看緣分,也就是近距離的時候還有個用處。
這種家夥事兒,也就是不入流的小混混會買,買來了也多半是為了抖抖微風,裝一把“亡命徒”鎮一鎮場麵。稍微有點門路、有開槍的機會的“道上混的”人,都不會選這種基本沒啥性能保障的玩意兒。
刀疤臉掃量著桌子那邊的中年人,輕輕的舔了舔嘴唇。
倆人離的其實不遠。
槍這玩意兒雖然看起來嚇人,但對於刀疤臉而言,手槍這東西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在三米之內,拿著手槍的人跟一個拿著刀的人對拚的話,拿手槍的人勝算其實挺低的。因為從拔槍舉槍、瞄準到扣下扳機擊發是需要時間的,而在這個時間內,拿著刀子的人已經可以拔出刀子,在對手脖子上戳上一兩個窟窿了。
——當然,如果拿槍的那個人已經做好了瞄準準備,拿刀的人就沒有多少取勝的可能了。
那中年人將手槍拍在桌子上,伸手壓在手槍上,並沒有進入預備射擊的狀態。如果這個時候猝然遇襲,以這個中年人的狀態,他至少需要三四秒鍾才能把槍打響。
三四秒鍾……
刀疤臉算著他和中年人之間的距離,算著自己衝到中年人身邊、把刀橫在他脖子上需要多長時間。
他心裏已經暗暗的下了決定:如果情況繼續不對下去,他就拚著挨一槍的風險製住這個中年人,然後帶著這個中年人一起跑路。到那時候,無論想幹啥都方便。
摸著槍,中年人看著顏青詞,麵色不善,“你來救我?你現在還是想想該怎麼救你自己吧。弄死你們幾個,往礦井裏一扔,十年八年都沒人找得到你們,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