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毅剛剛起床,就聽公寓門外有人敲門。
周毅心裏不由得暗翻白眼:“這大廈的管理流程是形同虛設了啊……”
曹愚魯去開了門,看著來人一愣,隨即冷笑,“你倒是敢來。”
來的是王獄。
他提著一個文件袋,滿眼血絲,一身煙味,整個人都透著疲倦與困乏,卻還在強打精神。
“有事要說。”
王獄看看曹愚魯,“不必記恨吧?”
“上門是客。”
周毅聽見了王獄的聲音,探出頭來,笑著看看站在門口處的王獄和曹愚魯,“讓王警官進來吧……王警官稍等,我還沒洗漱呢。”
曹愚魯冷笑著側身,為王獄讓開了路。
王獄走進公寓,一掃眼便看到了坐在畫架旁的張玄羽。
張玄羽正端著一杯咖啡,對著空白的畫布出神,自是看都不看王獄一眼;曹愚魯麵帶冷笑,跟在王獄身旁,也不跟他多言;徐癡虎和他更是沒話好說,索性就隻當沒看見這個人。
在這種尷尬氣氛中,王獄全無不適,自顧自的在沙發上坐下,閉目養神。
不多時,洗漱完畢的周毅走進了客廳,看看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王獄,低聲招呼:“……王警官?”
“嗯……”
淺睡的王獄立刻睜開了雙眼,望著周毅,“周先生。”
“您這是昨晚沒睡好吧……”
周毅在王獄對麵坐下,看了看站在王獄背後的曹愚魯,“……給王警官來杯茶。”
昨晚的事情既然已經說開了,周毅就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對王獄有什麼看法、情緒。
因為周毅能夠理解他的想法,也能理解他的做法。雙方易地而處,周毅會做出的事情肯定不會比王獄好上多少。
“通宵。”
王獄看了看周毅,揉了揉太陽穴,將手裏的文件袋放在了茶幾上,“看看吧。”
“合適?”周毅掃了一眼,沒動手。
“既然能拿給你,那就沒什麼不合適的。”
曹愚魯送來了一杯熱茶,將茶杯遞到了王獄麵前,卻不往茶幾上放。
“……”王獄抬頭看了曹愚魯一眼,曹愚魯麵無表情,和他對視,將手中的茶杯又讓了讓。
王獄輕輕攥了攥拳,活動了一下受讓,然後伸手接過熱茶。
他也沒有將熱茶放下。
薄薄的玻璃層根本不能阻擋那滾燙的熱度。
周毅拆開文件袋,從裏麵取出一疊資料,是一些文件、通告,以及個人檔案、資料一類的東西。
翻了兩眼,周毅抬眼看看還握著熱茶的王獄,笑了笑,“放下吧……再端會兒就真燙傷了。”
“……沒事。”王獄握著茶杯,“應該的。”
“唉……”
周毅笑著搖了搖頭,沒再多說,看著手邊的資料,“……這些資料上的人……都是怎麼回事?”
這些文件裏有數張通緝令,以及協查通告、嫌疑犯消息彙總。
那些個人檔案上的人,都跟這些通緝令對的上號。
“昨晚抓到了幾個人。”
王獄說的很簡略:“警笛一響,就把這些人給驚出來了,正好被我抓個現行。”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打草驚蛇,守株待兔……”周毅衝王獄豎了個大拇指,“……連環計啊。”
“見笑了。”王獄說。
“這些人都是什麼人?”周毅抖了抖手裏的資料。
“來殺你的。”王獄說:“我在樓下盯了一天,來往的車輛我都記著,他們被驚著的時候我才能確定是我要找的人。身上都帶著家夥,揣著你的照片,就是衝著你來的。”
“還有照片兒……”周毅翻了翻手裏的資料,沒發現,“……這沒有啊?”
王獄低低的歎氣:“……在他們的手機上。”
“哦哦哦哦,腦子擰巴了……”周毅拍了拍腦袋,又問王獄,“拍的帥麼?”
“一般吧。”王獄看了看周毅,想了想,“應該是從哪個渠道裏拿到的你的證件照,拍的一般。”
“可惜了……”
周毅搖了搖頭,又問王獄,“墨家的人?”
“不是。”
王獄搖頭,“都是些流竄犯,亡命徒,不是江湖上的人。被抓住之後,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撂的很幹淨,說他們是被同一個人雇來的,先給了二十萬,事成之後再給二十萬,隻為了要你的命。”
周毅點點頭:“雇他們來的人……”
“說是名叫李青。”
王獄說:“這些人是分開審問的,每一個人都說自己是李青雇來的。他們之間本來互不認識,和李青認識的時間也各有差別,短的三年,長的五年,都是李青去主動找上門去結交的。”
“據他們說,這個李青是個很神秘又很有手段、很有能量的人,幫過他們不少忙,也時不時的會給他們一些不太麻煩的生意做,薪酬很不錯。”
“之前,李青是和他們每個人單獨聯係,他們在此之前並不認識,沒有過任何合作。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李青單獨給了他們命令,將他們聚在了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