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差點一口氣把自己憋死在當場。
看著曹愚魯,周毅瞪眼攤手,用口型無聲的問曹愚魯:那你不早說?
——好歹也是墨家钜子的親傳門人,這麵子總歸還是要的。
剛才那些不著四六的閑篇被別人聽去的話,周大官人這形象可就有點垮了。
“啊,沒關係……”曹愚魯說,“我剛才說你有事情在忙,等會兒會給他打回去。”
周毅鬆了口氣,“這還行……你說打電話過來的是齊鴻天的人,不是齊鴻天?”
“是,自稱是齊鴻天手下的人,代表齊鴻天來和墨家周少钜子談談。”
“媽的。”周毅和曹愚魯邊走邊說,“架勢挺足啊?還找人代表他來跟我談,拿腔作勢的……你怎麼想?”
“他沒這個資格。”
曹愚魯冷著臉,顯然對此有些惱火:“找齊鴻天談已經是抬舉他了,他還找人代表他來和你談,顯然是將自己擺在一個相當高的位置上。”
看了看周毅,曹愚魯說,“我覺得齊鴻天沒有和你談話的意向,否則不會在這個時候擺出這種架勢。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和他們談,由我傳個話就行了。”
“道理的確是這個道理……”
周毅點點頭,知道曹愚魯所說的不錯,“……但是聽聽也無妨,我挺想聽聽他能說出點什麼。”
對於什麼資格啊、身份啊什麼的,周毅向來不怎麼看重,他在這種事情上挺務實的:誰拳頭大誰就有資格,誰就有身份,在自己有足夠大的拳頭之前,沒必要太在意這些東西。
曹愚魯在這種事情上更較真一些,奈何在這種事情上終究要聽周毅的,即便曹愚魯再怎麼較真都沒用。
看周毅這麼說,曹愚魯也就不再多說,將手機交給了周毅。
喊上了徐癡虎,三人坐在餐廳裏,由周毅撥通了電話。
“哪位?”電話那邊傳來一個陰沉的男人聲音。
“周毅。”周毅的聲音裏帶著笑意,“聽說你要找我談談。”
“不是我要找你談。”
電話那邊的陰沉男人毫不客氣,“是你想和小齊爺談。小齊爺事忙,我現在代表小齊爺來和你談。”
——這話明擺著是說“是你想和我們談,不是我們想和你談,不要弄錯了主客關係。”
“有腔調啊。”
周毅調侃似的說著,“貴姓?”
“名字不過是個稱呼而已,趙錢孫李周吳鄭王,你覺得我姓什麼都行。”陰沉男人說。
“……”周毅“嘿”的笑了一聲,“好一個沒宗沒祖的貨。”
“墨家講博愛。”陰沉男人並不惱怒,周毅的挑釁似乎完全無法觸動他:“我可以是任何一個姓氏中的子孫後嗣,可以是任何一個人的本家兄弟,這就是博愛天下一切人。周少钜子,你太狹隘了。”
“你這個腔調讓我想起了另一個人。”
周毅不緊不慢的說著,“前些天,有個墨家的朋友趁著一片停電的時候來拜訪我,我跟他聊的倒是不錯,幾乎可以說是相談甚歡吧……可惜的是,那位朋友直到臨走的時候都沒留個尊姓大名,隻是推說賤名不足掛齒,不肯告訴我,讓我深感遺憾。”
“你現在說話的這個口吻,跟那天來拜訪我的那位朋友非常相似啊……”
“嘿嘿”一笑,周毅問:“所以,你也在林城。”
周毅所說的話和這個“所以”沒有任何關聯,根本無法順利、合理的得出“陰沉男人也在林城”的結論。他之所以這麼說,是要營造出一種“我有很合理的推斷論據,這個推斷過程可以省略不說,因為我的推斷和結論肯定沒錯”的假象,用這個來詐一詐電話那邊的陰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