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個基本上可以和自己算是一路貨色的金石開,周毅實在是難以給與多少尊重。
金石開還是笑:“這話說的可真是傷人了啊,從何說起呢?咱好歹也算是並肩戰鬥過的關係,你這麼說話那可真是寒人心。”
“從何說起……”周毅歎了口氣,“你要是覺得你正在做一個有七八成可能要虧本、但是又不得不做的生意的話,你大概也會是這麼個想法。”
“哦……”金石開尾音上揚,一個“哦”字生生轉出了仨音兒,“……有事兒求我?”
“差不多。”周毅說,“我的事兒你都知道?”
“也不能算是都知道吧……大概知道你最近好像挺忙的,跟各方麵都有點交往。”金石開笑著說:“再具體的麼,我就沒研究過了……國內的事務我其實不大熟悉,這你知道。”
“謙虛了吧?”周毅說。
“哈……”
金石開話音兒裏全是笑意,“丐幫,墨家,張家……你眼下的問題無非就是從這三方裏出吧?實話說吧,我沒辦法直接幫你的忙,但是可以從我自己的渠道裏幫你找到你想要的所有消息。”
“你自己的渠道……”周毅琢磨著這話裏的意思,“沒辦法拿到台麵上去的渠道?”
“是。”金石開承認的很爽利,“但凡是方便,我早就把這些消息給交出去了,可惜,我實在是不方便。你能替我轉交消息的話,也算是了了我一件心事,免得我總覺得自己是知情不報有所虧欠。”
“但是。”金石開話鋒一轉,“我有一個條件。”
“我就知道你這兒的便宜不好占。”周毅歎氣,“說吧,什麼條件?”
“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不是很麻煩的事兒……”
金石開的聲音裏帶著笑,“……你知道跨海會最近一直在找你麼?”
“……啊?”
周毅對此毫無預料。
自從王逢喪命,黃浩被擒,周毅就沒再琢磨過有關“跨海會”的事情:跨海會本來是接的針對曹愚魯的“生意”,把自己牽扯上,那就純粹是王逢在其中的手筆,跨海會本身應該對自己沒太大的興趣。現在跨海會的人沒把事情辦成,嚴重受挫,針對曹愚魯的這樁“生意”恐怕是進行不下去了——如果這“生意”再進行下去,他們的損失應該會大於能在這個“生意”上得到的收益。
既然是生意人,就該循著利益規則辦事。賭氣較勁之類的舉動,不是一個體量頗大的利益集團會做出的事情。
“你看,你果然不知道……不過話說回來,你不知道這個消息也在情理之中,這種消息畢竟傳播的很低調。”
金石開說:“我也是最近一段時間才知道這個消息的。據消息稱,跨海會對你很有興趣,已經往國內撒開了人手,想要找點和你有關的消息。雖然跨海會做事一直低調隱秘,但這件事情他們做的是真的低調到家了,如果不是他們的人掃聽消息的時候露了蹤跡,我還未必能知道這件事情。”
“來就來唄……”
周毅還真不怕這個,“先能找到我再說吧。即便找到了我,那也是我的主場他們的客場,我倒要看看誰更有優勢……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管殺也管埋。”
如果跨海會真要在這件事情上較較勁,周毅也不怕他們。跨海會在海外的勢力再怎麼強那也是在國外,他們在國內並沒有根基和勢力,不僅沒辦法在人數上占到太大的優勢,做事的時候也會有諸多的限製和不便。周毅占據地利人和,沒怕他們的道理。
“哇……”金石開故作驚歎,“老弟你殺氣好足啊……”
話鋒一轉,金石開說:“不過吧,你這個殺氣還真是發錯了地方。我確認過消息了,他們可不是為了殺人而來的。”
“……啊?”周毅一愣,“不是為了殺人而來,難道是來和我們談生意的?這不是扯淡麼……”
“嗯……”金石開意味深長的“嗯”了一聲,“嘿嘿”笑著,沒說話。
“嗯?”
周毅聽著金石開這個態度,心裏一驚,“不是……難道還真是來跟我談生意的?我不過是一個小蝦米,跨海會家大業大,我們之間可沒什麼生意可談吧?”
“你裝傻啊老弟……”金石開說,“單看你這個人的話,那的確是沒什麼意思,但是你有身份啊老弟……堂堂墨家預備役钜子!”
周毅苦笑:“預備役钜子就預備役钜子吧,還‘堂堂’……金先生,你可真是陰陽怪氣。”
“沒有陰陽怪氣,絕對沒有。”
金石開收起了玩笑的意思,說話正經了許多,“說真的,他們是真的想和你接觸一下,跟你搞點合作。”
“一直以來,跨海會的目標就是在國內成功立足、紮根,卻一直都沒能成功。國內江湖道上的人不歡迎他們,官方也不想看到和情報機構有合作的跨海會在國內立下腳跟,所以他們雖然一直在往這個方向用力,卻一直都沒有收到什麼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