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另一個房間裏,魏虎丘用一個讓自己相當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手裏拿著話機聽筒。
齊鴻天和張權的所有對話,他都能在電話裏聽的清清楚楚。
在意識到這個電話是齊鴻天打來的之後,魏虎丘就忍不住的苦笑:
對於齊鴻天的心思和手段魏虎丘實在是太了解了,如今他打這個電話過來,魏虎丘不難猜到齊鴻天要做什麼。
雖然魏虎丘現在就在這座別墅裏,但他還真無法阻止眼前正在發生的事情——齊鴻天對於這一點必然有預料。
“……再者,我今天給你打這個電話,也是為了跟你解決你我之間的這個小矛盾。”
聽著電話那邊的齊鴻天這麼說,魏虎丘心裏暗歎:“這是要將我的軍啊……”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不過魏虎丘沒打算掛斷電話,他想聽聽齊鴻天到底會說些什麼。
“……怎麼解決?”張權問。
這些天以來,張權也算是領教了墨家人的手段——無論是陸仁甲的還是電話那邊的陰柔男人的,他都有所領教了。
如果說有什麼辦法能讓自己不再跟這些人扯上關係的話,張權會十分樂意。
“很簡單。”
齊鴻天的聲音裏帶著溫和的笑意,“我放棄對你的一切行動。張先生,從現在開始,我手下的任何人都不會再去打擾你,你不會再麵對來自我的威脅了。”
張權又驚又喜,“什麼條件?”
齊鴻天的回答令張權倍感意外:“沒有任何條件。非要說的話,讓你對這件事情保密大概能算是一個條件。但這件事情不用我說,張先生你肯定也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來的,這對你也毫無好處。”
“……就這樣?”
張權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還派出人來刺殺自己,現在卻又放棄了行動?而自己要付出的“代價”隻不過是對此保密?
對方的想法實在是難以揣度……難道是要讓自己故意放鬆警惕,然後再派人刺殺?
“就這樣。”
電話那邊的陰柔男人似乎看透了張權的思維,“你不用擔心這是不是讓你放鬆警惕,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輕笑著,陰柔男人輕聲說:“就算是我不殺你,也會有其他人殺掉你,我沒有必要再涉入這件事情。”
“……”這話讓張權毛骨悚然,他幾乎是脫口而出,“你這是什麼意思?”
“哈哈……”
齊鴻天沒有正麵回答,“接下來的話,是我說給我那位老朋友的,張先生你也可以旁聽。如果你能聽懂我到底在說什麼,那我恭喜你,你大概能撿回一條命。”
張權想了想,忽然放下話筒,狂奔似的走到門旁,將房門牢牢反鎖,然後又奔回電話旁拿起聽筒,貼在耳邊,不肯放過一字一句。
——他下意識的覺得,此刻很可能正在聽著這個電話的陸仁甲,並不想讓他聽到這個人之後會說的話!
如果陸仁甲的人一心想要闖進來,反鎖房門恐怕也不足以攔住他們。但於張權而言,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你現在用的是什麼名字,也不想在外人麵前點破你,姑且就叫你小甲吧……”
齊鴻天悠悠的說著,就像是和一個老朋友在閑談,隻是電話另一頭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息。
張權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你待在那座別墅裏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很清楚。無論你是怎麼對張權說的,但你真正的目的大家心裏都很明白。”
“你隻是要保證他不會死在我手上,免得我將這件事情栽到你的新主子頭上。”
“之前,我的確有這樣的計劃,這一點我並不否認。”
“但是從現在開始,我放棄了,我要放棄所有針對張權的行動。因為你的存在,讓這件事情的收益變成了負值,我不會再在這種事情上投入精力。”
“至於你們……我不再陪你們玩,這台戲你應該很難唱的下去了吧?是該就此收手還是繼續把這件事情做完,你要盡快決定了。”
齊鴻天頗有感慨似的,“跟你較量一下、比劃一下,其實也是一件能讓我感受到樂趣的事情,但是我現在沒有這個興致,還是算了吧……如果你的新主子能讓你辦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那個時候,我可能會更有興趣和你好好的較量一下。”
說完,齊鴻天沉默了一陣,在等待著魏虎丘的回應。
電話裏沒有任何動靜。
坐在別墅房間內的魏虎丘微微眯著眼,拿著聽筒,呼吸既輕且慢。
張權冷汗涔涔。
電話那邊的陰柔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張權一時間還沒琢磨清楚。但是直覺告訴他,自己眼下正處在危險之中。
比這個陰柔男人派人來殺自己更大、更直接的危險!
齊鴻天沒等到魏虎丘的回應,略有遺憾的說著:“不說話啊……你什麼都不說,這就有點沒意思了……算了,以後有的是聊天的時候,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