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那些人已經換了住處。”
轎車上,齊鴻天掛斷電話,看了看身旁的李思玄,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李思玄沉默了幾秒,微笑著點點頭,問:“換到哪了?”
“一時間查不出來。”齊鴻天搖著頭,“但是已經有些眉目了,這兩天裏應該能篩選出幾個大概的位置,挨個找過去就是了。”
“盡快吧。”
李思玄雙目微垂,用拇指輕輕的刮著下巴,“林城裏的那個人怎麼想?”
齊鴻天低聲笑著:“他覺得周毅怕了,想躲一躲避一避。”
“想淺了。”
李思玄閉目養神,聲音既輕又低,“怎麼說他都是墨家钜子選中的人,那是一點點教出來的,連這點膽子都沒有?真要是覺得他怕了、慌了,那就是把他給想的淺薄了。”
“他之前住的地方是個公寓樓,對吧?在那種地方,我們不方便辦事,他也不方便還手,雙方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放不開手腳。”
“周毅不是個蠢人啊……他的腦袋應該還是挺靈光的。如果他繼續待在那座公寓樓裏的話,公寓樓裏的那些人就算是被綁在他身上了,不管我們做什麼都不能做的太過分。如果事情的動靜太大,將那個公寓樓裏的許多人都牽扯了進去,事情可就捂不住了。”
“因為這些顧忌,我們不能明目張膽的做事,他也就更加的安全。”
“但如果換一個地方,換一個僻靜一些的地方,那就完全不一樣了……無論是我們還是他,在做事的時候都能放開手腳。”
“這是要跟我們放開手腳來一場啊……林城裏那位,終究還是把周毅給看低了。”
齊鴻天點點頭,卻又笑著反問:“萬一他換了個更繁華、人更多的地方呢?那該怎麼說?”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就是真的怕了。”
李思玄搖了搖頭,“不用去想這個,不會有這個可能的……告訴林城的人,讓他把重心放在那些比較僻靜的地方去,如果他所謂的‘眉目’裏有相當繁華的地方,那就不用去浪費時間了。”
齊鴻天點頭,“好。”
汽車轉了幾個彎,又行駛了一陣,最終停在一間小酒吧外麵。
小酒吧外麵站著一個中年人,看上去不到五十歲,方臉濃眉,長相堅毅而周正,可惜眼圈發黑,嘴唇發白,臉色發青,看起來像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
齊鴻天和李思玄下了車,看著等在門外的中年人,李思玄連忙快步走了過去:“柳爺……怎麼敢勞您在這兒等呢?”
齊鴻天則打開了後備箱,從裏麵取出了一支扁長的木盒子,跟在李思玄身後慢步走了過來。
“這算什麼。”中年人笑著搖頭,又細細的打量了李思玄一遍,“嗯……精氣神不錯,很好。”
“托您福。”李思玄也打量著中年人,微微搖頭,“您這精氣神倒是差了點……不是我說,柳爺,那些小娘們再好玩兒,您也得以身體為重,不能被她們把精神都消耗了呀。”
“哈哈!”
中年人一笑,搖了搖頭,“我也就這點愛好了……哈哈!家裏的事情有你和鴻天打理,不用我操心,我還不能過幾天荒唐日子麼?哈哈……”
“您這話說的。”李思玄板起了臉,“我跟鴻天不懂的事兒多著呢,萬一有什麼不明白的事兒那還是得跟您請教。您有些愛好也不打緊,但是您還是得保重身體啊。”
指了指齊鴻天手裏捧著的木盒子,李思玄對中年人說,“柳爺,這是我跟一位東北的朋友要來的野山參,據說已經是三百年往上的歲數了,給您送來,讓您泡酒喝。”
“三百年往上的野山參,那可就真是老參了,這東西可是難得,隨便泡酒可就糟蹋了。”
中年人掃了木盒一眼,看看李思玄,“弄這東西,破費不少吧?單是花錢估計都不行,你還得搭上個人情人家才肯點頭呢……我怎麼好意思收?”
“您看,我又不懂這東西,擱我手裏那就真的是糟蹋了,指不定我就用二鍋頭把它給泡了。您是懂行的人,您忍心這東西被糟蹋麼?”
李思玄雙手捧過木盒,遞向中年人,“還得是您,才能把這東西物盡其用。您就當是發發善心,讓這天材地寶免得遭我這種粗人糟蹋,好不好?”
“你啊……哈哈……”
中年人搖頭笑笑,接過了木盒,“好,這東西我就收下了……好了,別在這裏說話了,進去說吧。”
“好。”李思玄微笑著點頭。
一旁的齊鴻天上前幾步,將酒吧門推開,看看中年人,“柳爺,您先請。”
“哈哈……太客氣啦!”中年人搖搖頭,捧著木盒走進了酒吧,李思玄齊鴻天緊隨其後,恭謹謙卑。
周毅坐在客廳,愁眉不展,時不時的輕嘖一聲,似乎正在為什麼事情而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