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紳醒來時,已是在彼時張德妃的寢宮了,臉上劇烈的疼痛,讓他止不住地流淚,可是整張臉除了眼睛與鼻孔,都被包裹住了,想放聲大哭都不得。
“紳兒,你醒啦,紳兒。”
張德妃哭著道。
李紳轉頭看向張德妃,口中發出嗚咽的聲音,淚水流的更凶了。
“紳兒,別哭,別哭,不然傷口感染了,更難好了。”
張德妃慌慌張張地為李紳擦拭著淚水,自己卻止不住地流淚道。
“這次都是煜兒的不好,你父皇已經狠狠地懲罰他了。”
“若不是煜兒,我的紳兒也不至於這樣,可憐的紳兒啊。”
張德妃顫抖著手,想抱李紳,卻不敢抱。
這次重傷,李紳整整養了近半年才好的,可即便到了現在,李紳的臉還時不時會劇癢難忍。
從劇烈的疼痛,到劇烈的瘙癢,李紳經曆了那個年紀所不能承受的痛苦,李紳硬是咬牙挺過來了。
而事後,他也了解到,這場火,竟然是因為李煜為了抓那隻老鼠而放的,他原本想著放火用煙將老鼠引出來,結果掉下來的帷帳將小火引變成了大火。
那隻該死的老鼠也不見了蹤影。
這件事到最後,最大的受害者,變成了李紳。
眾人也隨著時間的變遷,對李煜的態度也變回了從前,隻有李紳,不僅要沉浸在痛苦中,還要被迫地原諒了李煜。
因此,李紳越來越沉默,他找人做了一麵人皮麵具,在人前便一直戴著,但因為臉部燒傷嚴重,已經無法控製麵部表情了,人皮麵具一戴,便是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
那話本之事發酵了三日後,徐丞相被其他的官員旁敲側擊後,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回到丞相府後,徐丞相將徐誌平一家叫到了正廳。
“近幾日的坊間傳聞,你們可聽聞?”
徐丞相不悅地看著孫思思道。
與其說是問他們三人,不如說徐丞相更是懷疑孫思思,這事怎麼看都像是孫思思會幹出來的。
“父親說的是何事?”
徐誌平抬著頭,疑惑地看著徐丞相問道。
而孫思思卻不敢直視徐丞相,眼神也有些飄忽。
“這就得問你媳婦了。”
徐丞相眼神冰冷地盯著孫思思,失望地道。
“父親問我作甚,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孫思思心虛地道。
“是這樣嗎?”
徐丞相提高了音量道。
“兒媳確實不知。”
孫思思咬著牙關道,再有一天,孫媽媽也該回來了,屆時,娘家也該會來人的。
“那就去房裏好好想想,沒有想好不準出來。”
徐丞相冷冷地道。
“祖父,母親是犯了什麼錯,祖父要罰母親。”
徐夢瑤如今才開口道。
孫思思暗中扯了扯徐夢瑤的袖子,讓她不要衝動,以免壞了事。
徐夢瑤接收到孫思思的暗中提醒後,隻好不甘地閉了嘴。
“兒媳知道了。”
孫思思頷首道,如此乖巧的樣子,讓徐丞相的心中卻有些不好的預感。
孫思思說完,便起身回了房,而徐夢瑤也負氣地奔回房內。
“平兒。”
徐丞相待她們母女離開後,疲憊地開口道。
“父親。”
徐誌平聽到徐丞相的叫喚,做小伏低地道。
“你這媳婦啊,怕是要給丞相府帶來麻煩了。”、
徐丞相有些頭痛地道。
“父親為何這麼說。”
徐誌平不解地道。
在徐誌平的眼裏心裏,孫思思除了脾氣有些不好,其他樣樣都好,不僅如此,還幫襯了丞相府不少,這樣的媳婦,怎麼就會給丞相府帶來麻煩呢。
“你且瞧著吧,若是你再不拘束你媳婦,丞相府怕是要重傷一次,為父怕是保不住你啊。”
徐丞相揉了揉眉心道,該說不該說的,他都說了,至於徐誌平怎麼想,那便是他的事了。
“孩兒知曉了。”
徐誌平看著虔誠地磕了個頭道。
可是徐誌平的心裏卻是不相信徐丞相的,隻覺得他在危言聳聽,挑撥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
“去吧。”
知子莫若父,看到徐誌平這個樣子,徐丞相便知他沒有聽進去,揮了揮手,讓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