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人,您頗得聖心,煩您指點一下迷津,下官感激不盡。”

刑部侍郎楊東銘是在半年前才升入刑部的,在徽州府政績斐然,是林閣老點頭,抽調上來的。

對於京中各方勢力的關係,也是逐漸熟悉的。

在天子腳下辦事,不能像在地方上,重要的製衡之術,各路神仙都不能得罪。

而麵前這位錦衣衛指揮使大人,不屬於任何派係,實屬孤臣,隻聽命於聖上,且聖眷正濃,有他指點,更為穩妥。

蕭硯堂不以為意,淡淡答道,“蕭某倒覺得,刑部秉公辦事,依法抓人,實乃我等楷模。近日,有一則趣事,你可知五皇子殿下為何禁足?”

“難道不是他不思進取,學業不專嗎?”

“五皇子受其舅舅楊瀲蠱惑,去逛青樓,被聖上知曉,聖上又不好明著發火,隻得懲罰楊瀲,五皇子也是禁足。按律,本朝官員嫖宿娼妓,自會處罰廷杖。

《大夏律》裏不是有‘贖刑’嗎?至於尺度,聖上早就給咱們打了樣,你照辦不就好了嗎?”蕭硯堂漫不經心,隨口就把皇室秘辛給透露了出來。

贖刑,就是犯人可以通過交錢把徒刑贖了,若是‘例得納贖’,可以贖買全部罪狀,一點也不用受苦。

楊東銘心頭一凜,想到楊瀲的慘狀,頓時茅塞頓開,“多謝指點。”

“楊大人,宣平侯最近搬了座金山回家,你可知曉。”

蕭硯堂轉身離開,悠悠的聲音在後背響起。

金山, 什麼金山?

近日,聽聞宣平侯世子好像成婚了,新婦是那個嫡女變商賈的沈南清。

楊東銘心領神會,頓時大喜。

......

長公主府,落座在內城,幾乎占了大半條街。

華陽公主是先帝最受寵女兒,先帝對她有求必應,給她的俸祿賞賜堪比親王。

華陽公主不僅端莊美麗,還絕頂聰明,若是個男子,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天子。

當今聖不是先帝的親子,是從宗室裏挑選出來的,若不是得了華陽公主的支持,能否繼承大統,也未曾可知。

曆經兩代朝局的刀光劍影,能屹立不倒,權勢更盛,哪怕是閣老也會忌憚的長公主府,是沒有人敢小覷的。

宋老夫望著公主府的紅牆雕梁,層層台階,一臉凝重。

宋老夫人和華陽公主相識甚早,淵源頗深,對這裏也是熟門熟路,很快就被帶入了奢侈的內廳。

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迎麵襲來,入目便看到檀木幾上擺著一盞鎮德香爐,靜靜的吐著嫋嫋香霧。

燭台上燭火跳動,閃爍的光點照在了長公主豔麗的臉上。

長公主一身雲錦長袍,麵若桃紅,雲鬢聳立,隻佩戴了一隻鳳凰金釵,一雙鳳眸犀利無比,臉上卻格外淡然。

華陽公主懷裏抱著一隻白色的波斯貓,長袖處露出的半截瑩白的手腕,纖細的手指漫不經心地順著它的毛。

儀態萬千,又不失端莊威嚴。

宋老夫人見到此景也是微微一愣,長公主這模樣哪裏像年過四十的人,跟那些未出閣的姑娘也有得比拚。

那份骨子裏的魅惑,就是一般女兒家比不得的。

腦海裏想起貴圈中流傳出駙馬不舉的傳言,也不由同情起駙馬來。

長公主不養麵首,真是難為她了。